沈鐵軍不知道李老頭是怎麼幹的,以前帶著幫子人去荷蘭轉了幾個月:“請人,傢俱方面的貴精不貴多,倒是小物件上,瓷器古畫上,多多益善。”
傢俱這個玩意主要是佔地方,沈鐵軍自然能夠花錢買房子來放,可傢俱與瓷器不一樣,對於溫度溼度啥的有著相對苛刻的要求,特別是古畫珍本,不弄到手又有些不甘,弄來那就是心病。
八十年代開始,有閒錢買古玩的並不多,主要是以外國人為主,國人想買也只能像某個馬姓大佬,揣著幾十塊的工資,在這個與那個之間踅摸,而要不差錢的去收,最少還要過兩年,某些二道販子打通了外國友人的路子,成了人家的代理人後才會出現。
這算是一個空檔期。
沈鐵軍的話帶給了李老頭無限的動力,看著將三輪板車搬光,瞅著四下沒有扎眼的,低聲道:“你那還有嗎?”
送貨的舔了舔嘴唇:“有,還有好東西,問問老闆買嗎?”
李老頭掃了眼院子,開口道:“呵呵,你看出來了?”
“這外匯券是新的,能放成這個樣子,可不是一星半點。”
送貨的粗糙大手一翻,嶄新的百元外匯券泛著綠油油的光澤,光滑的幣面上沒有任何的摺痕,如果是一張兩張這樣,也許是被夾在書裡面,可連著四張百元的,一張五十元的,三張十元的都是這麼個模樣,這說明是真的有錢,而不是用手帕捲起來皺皺巴巴的。
“那沒外人,這條街上你也能看出來。”
李老頭說著,右手食指和左手拇指扣在一起比了個手勢,發現這人沒啥反應,開口道:“什麼東西,能提前說說嗎?”
送貨的人搖了搖頭,狗皮帽子大口罩後面只露出雙漆黑的眼睛,聲音發悶:“我還不知道他有多少錢,買不買得起——”
“買的起,你只要說個價。”
李老頭的脾氣也上來了,他來到這京城幾個月,見過的東西不知多少,可沒個賣東西的人能像這位:“你不說怎麼知道有沒有這個錢?”
送貨的人搖了搖頭:“這個東西我只開一次價,你確認你能代表裡面的老闆同意?”
李老頭的心跳猛地跳了下,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能!”
送貨的人探手扯下了嘴巴上的口罩,彷彿是為了讓自己說話更清楚,好讓對方能夠聽的更清楚:“一百萬!”
李老頭已然呆住了,這是個完全超出了他預計的數字,接著嘴皮子一陣哆嗦:“你,你,你手上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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