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教授自然不知道李貴菊已經想起了某些事兒,開口道:“行,這段時間就不給你佈置作業了,你回去做下安排,最晚下月中旬,咱們就得啟程了。”
祿教授北上的原因,沈鐵軍並不是一無所知,到了1980年年末時分,1977年新增的一百多各大院校陸續組建完成,國家便開始調兵遣將的進行合併重組。
而放到羊外這邊來說,由祿教授所帶領的語言應用研究所,是有點小廟大佛的感覺,被調整也是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便要北上。
離開辦公室,沈鐵軍漫步在校園裡面,深秋的羊外書聲琅琅花樹飄香,走走停停的記憶裡,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路過教學樓圖書館,最終回了宿舍樓下,耳畔彷彿響起了句詩:“風聲,牛聲,聲聲入耳。”
這還是剛入學時孟慶來所作,眼前又閃過劉柱子的大臉,接著便記起這貨入學時,還把他的書全部帶了過來,害的自己當了次力膀,便進了宿舍樓拾階而上。
樓層口的簾子被鐵柵欄取代,沈鐵軍心不跳氣不喘的上了五樓,才發現先前的感覺是對的——旁邊的養殖場已經搬走了,舉目望去則是個巨大的建築工地,羊外和匯鑫合作開發的白雲專案。
周志超出門的瞬間掃了眼走廊,沒想到便發現了個熟悉的身影,拿著書幾步到了跟前,目光炯炯:“小師兄,聽說你要走了?”
沈鐵軍有些好奇,他都是今天才知道的,這傢伙的訊息這麼靈通:“你聽誰說的?”
“聽麥片哥說的。”
白皙瓜子臉上微微一笑,周志超看向了遠處的建築工地,開口道:“你讓我傳達嘛,我追上去和他說了,他便說了句不和要走的人一般見識,才知道語言應用研究所的祿教授要北上。
昨天晚上又出了那個事兒,學校為了你這塊招牌,肯定會對這個事兒進行冷處理,他還說你要以愛的名義折騰,怕是不少人會落井下石,現在你又出現在這裡,我就判定你已經知道了。”
沈鐵軍在羊外的地位有些超然,這不是說他自視清高不屑於與人為伍,主要是唯一的研究生的身份,讓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同學,曾經的舍友孟慶來和劉柱子,也因為他給大一帶課而疏遠。
其次是沈鐵軍不想和一幫子“孩子”爭強好勝,這些同學的年齡有些比他還大,但是在兒孫繞膝的心態面前,也都是些晚輩般的感覺,於是一來二去的,後面也沒想著改變什麼。
不值得,沒必要!
未來生命中還會有許多過客,待之以誠者惜之便可,像面前有些話多的周志超,便是沈鐵軍不會排斥的,又聊了兩句告辭到了飯堂,一直坐到第一節大課下課,莊玲站在門口看了看,邁著小腳跑了進來,圓圓的小臉緊繃著:“周英說你要是再給她打飯,她就退學。”
心中一痛,沈鐵軍擠出了個笑:“我想打也打不了幾天了,最晚下月中旬,我便要隨著祿教授北上,以後我會給她寫信,你們倆都要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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