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中,林素茵幾乎沒怎麼跟原主說過話,在她眼中,跟原主這樣卑賤的人說話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她只會在原主出現時公然命令婢女薰香,指桑罵槐地說屋子裡臭;也會在外出遊玩時故意將蹴鞠踢出去很遠,揚揚下巴示意原主去撿,然後在背後高傲地抱著胳膊跟小姐妹們看笑話。
此刻她居然肯開口說這麼一長串話了呢,林墨染笑了笑,這真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啊。
“二妹可別忘了,那名男子不舉可是御醫親口斷定的,難道這也是我的藉口嗎?”
林素茵不屑地冷哼一聲:“誰說這不會是一個巧合呢?”
“按照二妹這樣的推斷方式,我大可同樣做出如下論證:女子貞潔價比命高,就算是再嫌棄夫君,也不能做出有違道德之事,我亦不例外。”
“你這是狡辯!”
“嗯?那你又是什麼?你無法證明晉王不會容忍妻子不貞,同樣無法證明我會願意道德淪喪,又憑什麼指責我?”
好厲害的一張嘴,以往倒是小她瞧了!
林素茵皺了皺眉,一時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語。
看慣了林墨染忍辱瑟縮的模樣,今日突然看到她昂首挺胸的走進來,林素茵心裡莫名就不舒服。尤其是當她跪在地上,脊背還挺得筆直,林素茵便下意識地想撕破她雲淡風輕的面具、壓彎她堅硬的脊骨。
說這話時她自己其實並沒有太過腦子。對付林墨染這樣的蠢貨有什麼難的?隨便以氣勢壓她幾句,她自己便垂下頭顱不敢說話了。任憑你怎麼欺辱玩弄她,她都不敢說一個“不”字。
卑賤的人,全都是這副德行。而林墨染這麼多年在她眼裡,比一個下等的奴僕還不如。
可是事情發展的好像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今天這個林墨染怎麼回事?她居然敢直視每一個人,還露出這般高傲的目光,彷彿她才是最高貴的那個人。
所有人裡最耀眼的必須是她林素茵,她是即將要做皇妃的人,林墨染算什麼?
林素茵情不自禁地捏皺了自己的衣袖,眼中劃過一道冷茫。
這個世上,要想證明男人有多看重尊嚴可能不大容易,但是想要證明一個女子是否貞潔,可簡單太多了。
不是說晉王不舉嗎?好啊,既然不舉,便無法與林墨染圓房,林墨染也必然還是完璧之身。可是在林府裡,判定林墨染的清白如何,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她倒要看看,當林墨染被當眾揭出已非完璧時,那張能言善辯的嘴巴又能說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