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那天,已經是寒冬,凌冽的風吹到臉上,讓嬌嫩的面板有些生疼,將士們的頭上帶著頭盔,看不清臉色來,只能瞧見比寒冬還要堅韌冷冽的眼神來。
夏侯錚如同往日一樣,將一碗酒給飲下,隨即便就朝著高臺的位置瞧去,一眼便就看見了專注瞧著他的林墨染來,頓時眼角不免有些酸澀起來。
生離死別,他們終將是開始品嚐。
猶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林墨染還不過是一稚童,根本就不知道其背後的含義,就連前來送別都沒有。
今日稚童已然長大,卻是帶上了憂愁來送別,瞧著竟是更加的讓他難受起來。
夏侯錚朝著高臺之上揮了揮手,想讓對方就這樣回去了,他可不想讓林墨染瞧著他轉身離去的模樣。
然而林墨染心中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卻沒有要乖乖聽話離開的意思,反而是站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她的臉色便就如同這寒風一樣,她的身邊也應該還有一位送別人的,然而那個人卻是站在了下方的位置,她便就如同被背叛了一般。
不過之前的事情也便就說的通了,難怪夏侯九川那麼容易的便就接受了夏侯錚前去北疆的事實,原來他早就已經打算和他一同前去了,可能便就只有她一人被矇在鼓裡了。
軍隊的禮儀已經結束,在激昂的鼓聲之中,隊伍開始朝著城外走去,夏侯錚與夏侯九川自然也是如此。
林墨染瞧著他們的背影,只覺得無限淒涼,生離死別,這一送別竟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隨著大隊伍漸漸的遠去,哭泣聲才漸漸的湧現起來,這些送別的人不願意讓自己的哭聲伴隨著將士離開,便就只能等著人已經漸漸遠去之後,才哭出聲來。
林墨染感覺到肩頭重了幾分,一偏頭便就看見了一臉擔憂的蝶翼來,不免有幾分的感慨,現如今她身邊的人便就只有蝶翼了吧!
“小姐,回去吧!天涼了。”
林墨染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等下去的意思,她快步的朝著夏侯府的位置而去,心裡卻是想著一個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緣故,回到春日堂的時候,便就瞧見了那人穿著一身白衣站在樹下的位置,像是聽見了動靜,隨即一個轉身,露出了臉上的狐狸面具來。
蝶翼見了裡面的人,頓時十分知趣的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林墨染有些說不清楚心中的感受來,便就上前而去,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方才都沒有瞧見你去送別,你難道不擔憂莊王嗎?”
狐狸面具下的雙眼微微眯起,輕笑出聲來,他伸出手去握住了林墨染的指尖,感受到上面的冰涼之後,這才開口道:“去與不去並未有太大的差別,倒是你,知道自己要去總該是要加衣的。”
林墨染隨即便就感覺到指尖的位置漸漸溫暖起來,那種感覺似乎是快要將她身體中的寒涼給驅趕出去一樣,連帶著心也是一樣。
樹下的寒風之中,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只是靜然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