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艄公突然大聲道:“我們這行有句老話,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都是同船的緣分,什麼阿難不阿難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身子喜歡,喜歡心靈也是喜歡,哪有什麼狗屁胡扯道理。”
烏篷船上只有帷幕遮擋些許,並不是密封,兩人也沒設定什麼隔絕,艄公在雨停後把後半程的話聽了個遍,替白素貞鳴不平:“你這個書生張口道理,閉口道理,就問能值得幾個錢,可能換這個姑娘的心意?”
陳俊啞然失笑,這艄公說的話其實也很有道理。
白素貞靈光一閃,微微唸叨:“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這算不算上天給我的提示呢。
“許公子,不管如何,素貞願意陪在你的身邊。”
“好吧。”
陳俊目光落在那張知性靜美的面孔之上,笑了笑,“我們就以十年為限如何?你待在我身邊和我修行,最後無論你我是否有緣分結合,都算了結因果,怎麼樣?”
“好,我待在公子身邊修行。”
白素貞輕點臻首答應下來,以她極善的品性,十年間的相處可能與許仙漸漸生出情愫,最後連仙道都可能枉顧,但那又如何,緣字起,再難斷,結果就留作十年後在進行分說吧。
“走吧,風歇雨停,不如去外面看看。”
船開到柳堤岸邊,陳俊挽著白素貞的手下了船,此時的春雨如霧似紗,細如牛毛,完全不影響走路,最是舒暢。
湖光山色,古色古香。
因為春神湖上的交戰,湖面周邊毫無半個人影,只剩下兩人漫步柳堤岸邊,宛若神仙眷侶。
“這裡這麼好的風景,都沒人欣賞嗎?”白素貞覺得可惜。
“因為你們先前那一戰,或許王庭都會認為獲罪上天,擔憂都來不及,那會有人賞玩。你信不信剛才艄公就是某位天上的大能,專門等著我們呢。”
“會嗎?”
白素貞大感詫異,但見陳俊平靜的神色立即安定起來,“這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有就有,無就無,何須管上那麼多。正如人間有詩詞雲: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清風拂來,陳俊看到白素貞被清風吹的鬢角的青絲飛揚,模樣帶著少女的可愛。他站在堤壩邊,卓然而立,微風輕輕拂面,說不出的寫意瀟灑。白素貞小心翼翼的偷看幾眼,總覺在那張俊朗的面孔上永遠看不完,在他的身邊沒有任何阻擾,煩惱,讓人安穩靜心,她繼而深思原因,想到深處臉蛋又臉紅了起來。
她大抵是情竇初開了,哪怕白蛇已經修煉千百年歲月之久,相當於一個凡人的幾生幾世,可落入人間俗世,面臨這從未經歷過得紅塵,與一個二八妙齡的女子並無什麼區別。
她的情感恍若一張白紙,在最好的年齡遇上這個命中註定相遇的人。
其實這段情感早就萌芽了,在前世那個採藥牧童手中獲救,她在心中已經種下一顆種子,隨著千百年的歲月慢慢孕育成長,而後這段記憶即便是被證明無所須有,但已不要緊了,因為她遇上了更好的人。
“能不能給我講一講你以前的故事?”
白素貞看著他的臉龐,突然有了這個強烈的想法,便就問了出來。
“你想了解我的過去?
在我們家鄉有句話,一個女子喜歡上一個男人往往就是從好奇開始淪陷的。”
白素貞臉色微紅,“我都說過喜歡你,還會淪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