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還是走了。
待了一個月,給雪琪留下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不想見到任何女子任何傷心的表情,但幸好隨著他實力的增強有很多機會前去這個世界。
在這一個月兩人廝混時間,整個天下發生了劇變。
徐鳳年立國為涼,取年號乾元。
乾元一年,春至。
徐鳳年封狼居胥,二十萬大軍打至北莽王庭之下。
同一天夜色中,宮闈重重,一間遠遠稱不上富麗堂皇的小屋內,燭火輕輕搖晃,非但沒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晝,反而平添了幾分陰沉昏暗,一位老婦人面容安詳,安安靜靜躺在病榻之上,似乎在緬懷往昔的崢嶸歲月,又像是在追憶曾經風華正茂的青春時光。
老婦人白髮如霜,眼神疲倦,寂寞且孤苦,看著牆上的標滿猩紅的北莽地圖,搖頭中漸漸死去。
豎日,北莽太子耶律洪才出城投降。
北莽亡國!
這一日曾經北涼與北莽的邊境線上,有一個扛著向日葵姑娘正在抹淚,還有一個籍籍無名的老頭。
老頭北望北莽狼煙滾滾,仰天大笑三聲,身形如煙消散。
不入天門,死於無名。
太安城。
十數萬百姓夾道歡迎得勝歸來的軍隊,曾經城內的黃紫貴人,公卿大臣也是喜形於色。
乾元新朝上,進行了各項論功行賞。
不少有心人發現,名單上唯獨遺漏了一人。
曾經北涼王徐驍義子陳芝豹,這個天下定鼎中出力完全不下於皇帝徐鳳年的兵聖,沒在封賞名單上,也不曾出席乾元新政的第一次朝會。
無人敢問皇帝,也無多少人得知。
有一道白衣乘輕舟直下江流千里,手中牽著一位貌美的女子。
白衣人目視遠方,笑了笑。
他不姓徐。
可名“知報”。
身邊有女子就足矣。
中原江湖,年輕的高手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但偶爾能聽聞武評榜上高手的浮光掠影。
西蜀劍雨樓,傳聞有那武評第二的桃花劍神鄧太阿,踏上高樓,站在百丈外以目劍生劍氣斬斷那塊百年曆史之久的牌匾。
之後,生平第一次腰間懸劍而行。
武評第三的青衣大官子,縱情于山水,隱於自然,隱於鄉野,山民能見,漁民能見,眾生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