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技術活也忒霸道了!”
沒來由的一劍。
已經將徐鳳年看呆了,恍惚間想起,就是聽潮亭下的白髮老魁也做不到這樣的風采,或許連那個缺門牙的老僕也唯有最後一式劍九“六千里”勉勉強強,但也絕沒有此刻自然,揮灑之間不著刻意,彷彿信手塗鴉一樣。
這一劍能夠看到,就是一輩子的談資。
徐鳳年砸砸嘴,他哪怕對江湖事蹟瞭解不多,也知道武評中當代劍神是那一支桃花的鄧太阿,名列武評第三,實為第二,可這樣人過於半仙半妖,如同離地百萬裡的天上人物,出道以後出手寥寥,只是與王仙芝曹官子幾人過招,事後才傳出一些支離破碎的風聲,讓人咂摸咀嚼。
哪有親眼所見這一式劍道的驚天地,泣鬼神。
武當後山。
一片茂密林海,風吹林海若波濤滾滾。
武當第一呆子王小屏便住在竹海深處的一棟簡陋竹樓,他練劍喜歡在竹林上端踏波而行,劍勢如浪濤。
這位被譽作武當山第一劍冠之人,傳聞上山前是個富家浪蕩子,不謀仕途,痴情於美人和劍,受過一次情傷後,便視美色如虎狼,一怒之下散盡家中財物,上了武當,別人一輩子不得悟透的《綠水亭甲子習劍錄》,他僅花了三年時間便爛熟於心,最終成為上一代掌教的弟子,之後更是噤聲練劍,走一條自創劍道的艱辛路子。
“世間當真有劍仙嗎?”
王小屏舉目而望天空一條白色匹練飛流直上雲霄,喃喃自語,破了噤聲三年的真功,自閉關始第一次走出林海。
武當掌教王重樓與小師弟洪洗象對視一眼,倏然神色已若平常。
“轟隆!”
天河倒懸猶如水銀洩地一般,在瞬間沖垮了地面上白象池的石碑,這股滔天豐沛的強大能量,自兩百丈開外垂直落下,幾無人任何人力可擋,與地面交擊,發出瞭如活火山爆發的轟隆撞擊聲。
所幸白象池外空地極大,沒有生靈受損。
這一幕已經看傻了徐鳳年身邊的姜泥,陳俊突然說了一句'如何',立刻就將她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沒差立刻往徐鳳年懷裡鑽去。
陳俊一嘆,心裡的念頭也淡了。
瀑布嘩啦聲仍尤在耳,徐鳳年想起心裡的氣運疑問,直接說道:“陳先生這一劍可真是蔚為大觀,若不是我親眼見到了,估計還以為是其他人口中的神話傳說。
當初江湖上一直傳言,王掌教一指劈開了北涼那條滄瀾江,如今見到了陳先生這一指我才相信那也是真的。”
王重樓搖頭道:“不曾,比不得陳先生。”
徐鳳年心中疑惑,滄瀾江河面同樣約近兩百丈,乃北涼第一大江,怎麼就比不了。
洪洗象嘆道:“師兄是兩指!”
徐鳳年豁然開朗,難怪!
一指或兩指的差別,可能就是滄瀾江頭與滄瀾江尾天塹了,這麼想,武當山會做出如此決議也不出奇了。
兩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同時也能換來了如陳俊這樣天下最頂尖的人情,虧不虧還不一定。
“聽說陳先生要來武當山氣運之前,曾吞掉江南道世家五成多氣運,不知是否屬實?”
陳俊點點頭:“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