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
“你認識靈詭嗎?或者應該這麼問……你對她,還有印象嗎?”
紀由乃幽幽轉身,嬌嬈勾魂的美眸浸著薄涼的冷光,定在宮司嶼身上。
宮司嶼微怔,鳳眸中墨黑的瞳孔縮起,聞而未答,似不知如何回應。
封印破裂後的他,曾想過無數種和麵前這個少女重逢,再次相擁,再在一起的畫面……
獨獨沒想到,此時此刻,紀由乃竟會如此直白生冷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你對靈詭還有印象嗎?
有,怎麼會沒有?為你而生,為你而死……怎麼會忘?
見宮司嶼沉默,紀由乃莞爾淺笑,眼底冷冷,而奇怪的是,周圍,姬如塵和流雲還有拜無憂的神情皆各異,似都知道些什麼,卻都避而不答。
她繼而又道:“我給你講幾件事好了,在我被選為陰陽官候選人之初,還是個一無是處的白痴,只會哭,被黑白無常統領扔進怨靈堆歷練,差點死了之後,我見到蔣王大人書房中,掛著一幅畫,落款靈詭,出奇的是,那女子和我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
“在我們海上遇險,漂流到神秘島嶼,深入祭靈島通靈帝國地下皇陵時,我救活了姬如塵,得到了一面玉鏡,透過那面玉鏡,看到了數千年前有關於靈詭的很多幻境,幻境中……有姬如塵,有小云,也就是亡靈,還有蔣王哥哥,我還知道,原來靈詭,還有一個身份,詭計之神……那時候的我,天真的以為,我就是我,靈詭就是靈詭,她已經死了,是個死人,不會復活的死人,我絕對不會是她,也不想成為她,可是……我錯了。”
“在陰陽官最終考核那天,弱水河畔,我殺了西涼,我暴走失控了,在我天真的以為,我就是一個走了好運,可以死而復生的普通人時,那些屬於靈詭的記憶,在那天……如海水般,排山倒海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的記憶,和靈詭殘缺不全的記憶漸漸重疊,從靈詭出生,受到眾神祝福,接受公主封號,到長大成人,封神……那一幕幕的記憶景象,是那麼的逼真……”
“我還在記憶中,看到了亡靈君,也就是小云,萬千亡靈覆滅,萬里熾焰燃燒,在天地一片血紅之中,靈詭和亡靈君結拜成了生死好友……最終,我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我不是我,我是靈詭,可如果我是靈詭,那紀由乃又是誰……我是我爸爸媽媽十月懷胎生下,我……到底是誰呢?”
“就在這種疑惑和掙扎之中,我深藏起了自己沉重的心思,繼續和你,宮司嶼,呆在一起,佯裝成沒事人一般,夢想過我們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可是……我又錯了。”
“平靜而安逸的日子,離我們太遠,江梨和你在姻緣簿上的天定姻緣,讓我打心眼裡對我們這段愛情不抱有任何期望,卻又苦於捨不得放手,而遲遲糾纏,可在這時,你卻跑去逆天改命了……你改命之前,我曾在冥界見到過一把弓,名滅日,那是人皇的弓,儘管我不懂為什麼人皇這個名字,在冥界是禁忌,可從那把弓的幻境中,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龍袍,和靈詭愛的轟轟烈烈的男人,可是,因為我記憶殘缺的緣故,我遲遲無法想起那男人的真容,直到你逆天改命,被人發現體內留有封印……”
“直到人皇帝司身上的種種特性,全部在你宮司嶼的身上顯現,我才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一絲真相……”
紀由乃說話間,絕美的臉龐上籠罩著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幽遠神色。
“宮司嶼,其實我和你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你大可不必瞞我,瞞我你是誰,瞞我你恢復了記憶,瞞我你恢復了靈力……我雖然忘記了太多事,也記不起靈詭和帝司曾經的種種,可我知道早就猜到你是誰,猜到拜無憂就是那個拜大人,你覺得,什麼事能瞞得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