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紀由乃這樣,宮司嶼黯然斂眸,眼底慌亂乍現。
“你不該離開我這麼久,還嚇我,耍我……玩裝死……我差點就信了,如果不是……”他發現了微乎其微的破綻。
渾身上下的陰鬱氣息不見,宮司嶼坐在浴缸邊緣,捏著自己包裹著浴巾止血的手腕,低沉喑啞,極度無奈,卻也心知,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只是長久以往的說話方式,讓他顯得有些居高臨下。
現在,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抱怨什麼。
人回來了。
他就該謝天謝地了。
聞言,紀由乃被氣笑了。
這個狗男人,是吃準她會心疼?
早就察覺到自己在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所以才演了一出苦肉計?
“那你就該欺騙我?騙我還沒查到撞死我爸媽的兇手?不告訴我一切?去包庇你奶奶?”
紀由乃依舊不回自己的肉身。
站在原地,小臉冷漠,盯著宮司嶼,質問。
“我沒包庇她。”宮司嶼蹙眉,微沉的話音中透著一股子莫名被冤枉的委屈,“我只是……怕你知道真相,會像爺爺知道是沈曼青的家人害死了舒雲,嫉恨老太太一樣,恨我,離開我,不理我,我才……”欲言又止,宮司嶼不打算繼續解釋了,直言道,“我錯了。”
認錯態度挺不錯的。
紀由乃的鬼魂抱臂,哼了聲,繼而又嬌喝道:
“你知道嗎?這種事,若是換了別人!誰還會嫁給你!恨你還來不及,殺了你們全家還來不及,誰會想嫁給你!耍你怎麼了?讓你張點記性!騙我?瞞著我?你知道後果嗎?”
“心肝,我錯了。”
紀由乃的話,說的很重,嬌脆的冷音,會響在瀰漫水霧的浴室中,她厲聲又道:“這麼嚴重的事,你不告訴我!卻從別人的嘴裡被我知道了,任何別有意圖的人,都能拿這種事來挑撥離間我們!分開我們!如果今天,不是我對你這麼信任,這麼分得清是與非,宮司嶼,你覺得,我還會站在這裡嗎?”
宮司嶼心肝顫慄。
他似乎明白紀由乃話中的深意。
是啊……
任何人,一旦知道這件事,如果想分開他們,再簡單不過,只需利用此事,挑撥離間,那麼……如果紀由乃聽信讒言,便會真的離開他,恨他……
“你怕什麼?你怕我會離開嗎?我會離開你嗎?經歷了這麼多事,哪怕我明明知道天命難違,和你命中註定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我也沒有徹底離開過你,哪怕我被軟禁在冥界,我也想方設法的回到你身邊,我會離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