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生病,並沒去醫院。
因為宮家老宅所有急救措施該有的儀器,私人醫生和私人護士,都有,且環境更好。
地毯暗紅,落地玻璃寬大明淨,房間內光線迷離,落地的厚窗簾只留了窄窄的距離,古典四柱大床上,老爺子宮銘毅正在閉目養神,手背插著針管,在輸液。
三個私人護士在一旁守著,一個私人護理人員在替老爺子按摩全身。
宮老佛爺沈曼青並不在房內陪著宮銘毅。
只不過,一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倒是在房間裡。
紀由乃和宮司嶼看到江梨的時候,默契非凡的兩眼望天,似很是無語。
怎麼哪兒哪兒都有她?
江梨素淨淡妝,一身雪白色的珍珠半身紗裙配著一件鵝黃無袖絲質上衣,戴著一個珍珠髮箍,正溫婉賢淑的拿著一本英文典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以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在給宮銘毅念故事。
宮司嶼和紀由乃同時聽出,那是英國都鐸王朝時期的史料。
“我覺得我應該回避。”
紀由乃想掙脫宮司嶼的手,人家都混到宮家老宅來了,她在這,豈不尷尬?
“慫什麼?”
“誰慫了?我是眼不見為淨,心不煩。”
紀由乃和宮司嶼兩個人站在門口,小聲嘀咕了一陣。
“反正不許離開我半步。”
話落,宮司嶼十指緊扣紀由乃的小手,大步流星,眸光冷毅四射的悄聲走了進去。
“大少爺。”
三個護士,一個護工齊齊朝宮司嶼輕聲頷首。
緊接著,宮司嶼對上了江梨溫雅淡如水的眸子,邪性冷笑,嗤之以鼻。
“江大小姐,我們家老爺子早年征戰沙場,舊時放棄了留洋的機會,他聽不懂洋老外的英文,是個老大粗,你這麼念,就跟催眠似的,省省吧,老爺子都打鼾了。”
宮司嶼話音才落。
床上,嘴半張,雙目緊閉的宮銘毅,十分巧合的打了一個很響的鼻鼾,也就是呼嚕聲。
頓時,紀由乃一個沒忍住,捂嘴笑出了聲。
下一秒,宮銘毅似被驚醒了,猛地睜開眼,還在那迷迷糊糊的唸叨:“什麼?唸完了?終於唸完了?”
宮銘毅一醒來,就見到自己大孫子和大孫子的小女友站在床邊,立馬來了精神頭。
“司嶼?你身子好了?都能來看爺爺了?”
“沒有您未來的孫媳婦兒,就沒您現在健康的孫子。”宮司嶼說的那叫一個自豪,旋即將手中兩個長條狀的巨大字畫收藏盒,放到了宮銘毅的懷中,“喏,您未來孫媳婦兒順了她太爺爺兩幅大作,給您送來了,包您見畫後,畫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