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入席,各自分主賓坐定,馬二馬上著急的說道:
“從當年各位從比奇來我們地界後,我們就多方面受各位照顧,家族甚為感激啊!更加上各位為盟重鎮守沙巴克,讓盟重多年危機得以緩解,委實是勞苦功高。
“我們知道你們也人手不足,奈何這石墓異向,詭異重重,我等實在無能,已至於勞煩各位親臨,馬某極為慚愧,望贖罪!”
那兩個家族代表也跟著他上來說:“煩請贖罪,慚愧,慚愧!”
這一下就連何明也懵了,原本認為這些豪族是因為各自牽制,導致不能齊心合力,才會出現求援的情況,但是看這些人的態度,不像是那麼簡單。
於是葉紫瀾開門見山,直接詢問:“那麼情況到底有多嚴重,你們對那裡瞭解多少?”
馬二說:“有一天,堅固無比的石墓突然從內部開啟了,開啟石門的動靜大到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當時前去圍觀的人數不勝數,為了不出亂子,我們就疏散了平民並準備組織人進去探索。
“哪知道還沒組織好,天一黑就慢慢鑽出來一些直立行走,拿著大棒的野豬。它們雖然高大強壯,肌肉突出,但是一眼就看的出來,都是正在腐爛,散發著惡臭的亡靈。
“我們不得不緊急組織了人手對付它們,同時疏散了住在土城中心的居民。它們儘管很可怕,但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後,我們還是消滅了襲擊我們的怪物。直到我們派出了一支精銳隊伍進去探索這個封閉了千年以上的石墓,才意識到,情況嚴重了。”
葉紫瀾問:“探索的人發現了更加危險的情況?還是全軍覆沒了?”
馬二嘆了口氣,說:“我們每家都挑選了幾名精銳組成了十幾人的探索小隊,希望能搞清楚內部具體的情況。第一次他們進去了兩天,出來的時候只犧牲了一名戰士。可是這些出來的人,卻出問題了。
“除了一個受了傷,現在還沒好的人,其他人都嚷嚷著讓大家去石墓深處生活,說那裡才是可以生活下去的地方。而在我們這裡,他們怎麼也呆不住,我們沒來得及阻止,他們就重新回石墓裡了。”
葉紫瀾:“重新,回石墓裡了?他們不是脫險了嗎?這又是為什麼?”
這時候另一家族的代表開口了:“他們的思維顛倒了,他們認為石墓內部才是適合生存的地方,不時出來一下想勸我們和他們一起進去。加上不時出來搗亂的野豬,我們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想盡辦法了。”
審護微微冷笑,開口說道:“於是你們搞不定就派我們進去咯?看來你們對我們這些人信心十足嘛。我怎麼聽上去不大對勁呀。”
馬二說:“說來確實如此,你們也沒有道理為我們去甘冒奇險,所以我們還是把情況跟你們說的更清楚一下吧,最好決定還是看你們自己。馬瑾!”
不顧其他兩家的不滿,在他喊聲中,兩個僕人扶著一個顫顫巍巍的人來到了他們面前。
此人滿面蒼白,看得出極為虛弱,而且很痛苦,走到席邊,他顯然是徵詢了一下馬二的意見。
而其他人都明顯掩住鼻子,把臉轉一邊去。馬二對他點頭示意。
此人小心的解開自己的上身綁的緊緊的衣服,拆開一塊密封的擋板,把前襟闖開,一陣難於忍受的味道就這樣散發出來,佈滿了整個宴席之間。
何明看過去時,看到他胸前有許多條彷彿正在蠕動的傷痕,卻沒有潰爛脫落,而是好像是另一種生命形式一樣在他的身上生存。
這種氣味感覺是腐肉的味道,但是卻並不是直接的惡臭,只是直觀的讓人們感受到一種可怕的死亡氣息。
馬瑾虛弱的說:“進去以後,只有我撐了過來。但是我身上染上這些變化以後,就一直生不如死,這些腐敗的傷痕不但令我痛不欲生,還隨時在干涉我的意志,讓我想回到石墓那汙穢的環境中去!
“無論是藥物,還是道術治療,都只能暫時壓制一下,但是下次發作肯定更厲害。而且它們是活的,我不知道它們會不會爬到別人身上傳染別人。只是為了讓別人能更清楚的瞭解石墓裡的影響,我才堅持到了今天。現在,請讓我結束這種痛苦吧。”
說完馬瑾伏下身子,馬二一臉無奈的拔出了刀。
審護突然站起身,揮手攔住了馬二的動作,對馬瑾說:“你抬起頭來,我看看!”
馬瑾抬起頭來,露出難於忍受的表情,顯然他對審護阻止他結束這種痛苦十分不滿。
審護伸出右手,貼近馬二的傷口,隨後開始凝聚法力,天地之間的自然氣息彷彿這一下集中在了他手中。大家一下子感覺置身與青山綠水之間,簡直都忘記了自己是在一個豪華的酒店裡面。
然後從審護手中絢麗的青藍相間的亮光轉移到了馬瑾的胸前,那活物般的蠕動的傷痕在這寫光芒中退縮著,萎縮著,最終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