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孃的,假惺惺,聽著難受。難道,你就是這樣來讓我青春永駐的?”誰個女人不愛美,頭髮就這麼全白了,一夜變成老太婆,她心裡會不難受?麥朵朵忍不住又一把提起他的衣領,低喝道,“你對我們娘倆這麼狠心,月兒都七天沒醒過來了,你叫我怎麼受得了這煎熬?老孃白髮,全是你害的,知道嗎?是你害的!”
“對,對不起,朵朵。”
“這是你這輩子,第一次給老孃道歉,哼。”麥朵朵的怒氣稍緩了些,忽然覺得哪裡不對,想了半天才突然道,“你說我不能突破功力,什麼意思?這不是你害的嗎?與那什麼毒有何關係?”
“都過去十年了,不說了罷。”
“必須說!否則,老孃馬上把你趕出去,要你一輩子都看不到月兒一眼!”麥朵朵怒道,“十年來你養過她一天嗎?想過她是怎麼受苦受難的嗎?”
聽山好想說,難不成你養過她?但他的脾氣著實改了太多,實在不願頂嘴了。
“盯著我幹嘛?快說!”
“你發白了,依然那麼美。而且,功力應該能突破了。”
“你,說不說?”麥朵朵臉上不自覺的發起燒來,雖然老了,但能聽到對方說她美,心裡高興,嘴上卻依然惱怒的喝道。
“朝如青絲暮成雪,乃是刑醫捨棄兩年功力煉製而成。毒性雖然恐怖,但與功力息息相關。只要不再行突破,就算永駐青絲,毒性亦不會發作。”聽山就像在訴說一件平常事兒,“當時,我們都處於功力的突破口,一不小心就會突破。若先沒白髮,瞬間暴漲的功力湧進頭髮中,造成青絲中的黑色素變異,便會毒性發作。所謂朝如青絲暮成雪,毒性會令時光飛逝,再強的生命力也活不過十二時辰。”
“所以,你廢了我的功力,讓我永遠突破不了?”麥朵朵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好想趴進他懷裡痛哭一場,可自小的驕傲不允許她那樣做,何況,她們已經恨了十年,“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聽山,我恨你!老孃恨你!”
說著,麥朵朵趴在床沿低低的啜泣起來。
整個房間開始陷入沉默,久久的沉默。
只有朵朵低低的哭聲,伴隨著不斷聳動的雙肩,看著是那麼無助,與柔弱。
“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怪我貪了女色!”聽山忍不住長嘆一聲,“當我洞悉她的歹毒用心時,已經晚了,我們已經中毒了。我一直在你和女兒之間掙扎,在沒拿到解藥之前,我不敢揭露她的目的,只有否認女兒的樂感心。”
“後來,我攆你們走,是為了沒有顧忌的和她拼個你死我活,最不濟也是同歸於盡。”聽山再嘆一聲,“但是,女兒生死未知,你也不能突破,我便始終沒了去死的勇氣。”
“我不聽,我不愛聽!不要說了,我恨你!恨你,恨你一輩子!”麥朵朵捧著滿頭白髮搖著,低聲吼道,“不,我恨你八輩子,十輩子,一百輩!”
“不要嚇著女兒了。”聽山忍不住又伸過皺巴巴的手掌去,緩緩的將麥朵朵柔弱的雙肩摟進懷裡。
這回,麥朵朵再沒躲開,也沒掙扎,就那麼捧著頭,任由他摟著。
“你們,都是我害成這樣的。”聽山老淚縱橫,“以後,你怎麼罵我,我都不還口了。”
“誰讓你哭了?你還是個男人嗎?”麥朵朵憤怒的掙開他的懷抱,三兩下抹乾他臉上的淚,“要哭,只能讓我們女人哭。”
說完,麥朵朵撲進聽山懷裡,肆無忌憚的慟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