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阡音準備脫下她身上的血衣,順便將傷口大致包紮一下,等等她還得將冊子送到風慎手裡。
此刻已是寅時,天剛矇矇亮,與她同住一屋的凌桑聽見聲響也從床上爬起來。
“阡音,你回來...”
話還未說完,就見她一身是血的樣子,“你受傷了!”
這下她完全清醒,便立刻下床幫她拿金瘡藥和繃帶,她的動作十分熟稔,像是做過很多次的樣子。
阡音坐在床頭,含笑看著幫她包紮的凌桑,這麼多年,要是沒有她,自己是撐不下來的。
凌桑比她大了幾歲,平日裡見她不會言語,便對她百般照顧,像她們這樣浮萍不定的人,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
她一邊包紮,一邊道:“阡音,我今日要動身去西越了。”
她的語氣毫無波瀾,就像是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阡音聽了,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她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長期蟄伏在西越不是一件易事,一旦被人察覺,細作的下場便只有...
她沒有再想下去,這只是最壞的結果,況且凌桑極善於偽裝,她定能順利完成任務。
只是為何這麼急,沒有一點徵兆...
凌桑見她的神情,心中一暖,還是會有人...會有人擔憂她的生死,這樣也就足夠了。
“好啦,不用擔心,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嗎?”
說完還捏了捏她的臉,就算是離別,也要開開心心的。
阡音見她如此,也揚起了嘴角,她總能這樣豁達,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包紮完傷口,阡音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她十分珍視的匕首,將它送給凌桑當防身之物是再適合不過了。
凌桑自然知曉這把匕首對阡音有多重要,她不願奪人所好,“我怎麼能收下呢,好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阡音雖不能說話,但也能從神情中看出她的堅持,一把匕首,怎麼比得了她們這幾年來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誼。
凌桑見她如此真情實意,也不再推託,就算是留個念想吧...
時間到了,阡音該去給風慎送冊子,再過一會兒,凌桑也該坐上去往西越的馬車。
離別之際,兩人相視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