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三人皆各懷心事,最終還是杜青衣打破了沉默。
“阿奴,這兩天都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被賣到這裡來?”
“你們呢,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青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帶七王爺來這種地方?你都沒看剛剛那些女的眼神,恨不得把七王爺生吞活剝了一樣。”
七王爺心裡好氣又好笑,杜青衣只道:
“王爺聽說,那晚送你回去的潛山和晚舟被殺,而你則下落不明。王爺心憂,所以這兩日一直在調查你的行蹤,來這裡,只是中途出了點意外,來這是為了確定一些事,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會在這遇見你。阿奴姑娘,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你又怎麼會被人下藥賣到這裡來?”
花卿回憶起潛山和晚舟那晚的慘狀,心下悲悽。
“潛山和晚舟,他們的屍身在哪?”
如果可能,她想去祭拜。杜青衣答:
“王爺已命人收殮他們的屍身,亦讓人將他們的骨灰送回了故鄉,告知和撫卹他們的家人。”
能跟著這樣的主子,杜青衣心想,潛山和晚舟即便是死,應該也會死而無憾。
“阿奴姑娘,為何會有人追殺你?你當晚可是被人救了?既然是被人救,為何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有人追殺我,我和我阿孃,一直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南疆,南疆的族人又與我們友善,我實在想不到會有誰對我們下手。”
其實,她也不是想不到有誰,比如,華曲曲就曾害過她,華曲曲的母親更是推她入河想溺死她。只是她們都身處遙遠的中原,她們的觸手不至於伸到扶桑來。而扶桑,花卿一想到太子妃固倫,手不自覺地握緊。
七王爺看見她下意識的動作,不禁皺眉。杜青衣亦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忙問:
“阿奴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
“那晚從七王爺處回來,路過偏巷,我們遭了埋伏,潛山和晚舟為了救我,當場喪命,我本也以為會命喪那裡,結果故人趕到救了我。”
花卿一想到和墨懷瑾的種種,不禁雙頰暈紅。可是她當下又不能對著七王爺和杜青衣說,她當晚被墨懷瑾綁回家了,還和墨懷瑾睡了一夜。她頓了頓,掩飾住了內心的慌亂,繼續道:
“後來故人請我去調查一件事,當晚便沒有回東宮。今早我本打算去東宮再去靖王府的,結果誰知在去東宮的路上便被人劫持了,劫持我的人把我裝進麻袋搬運,後來到了目的地後,他們又把我扔到了柴房裡,我餓了一天,後來便看到了太子妃。她給我端了好吃的,我沒多想,便吃了。醒來便發現七王爺在身邊了。”
杜青衣聽阿奴的闡述,再結合之前百花樓老鴇說的話,心下便了然了。心想阿奴被賣到百花樓應該就是太子妃固倫的手筆了。
“你要去東宮?”
花卿點頭。是的,她得回去和蕭湛說一聲,她準備回南疆了,感謝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至於鐵嶺營的疫情,上次去的時候,花卿便發現櫻吹雪他們後來調配出來的方子能治癒,這裡已經不需要她了。
可是當下她看到七王爺,一想到他身後那無數的好吃的,不禁兩眼發光。此時,她的肚子由很不爭氣地打了個擂鼓。
蕭曄聽後,不自覺笑了。杜青衣看自家主子笑得溫柔,不禁道:
“即便是要去東宮,也得先填飽肚子吧?阿奴姑娘走,我們回靖王府去,這兩日,王爺又在民間找了幾種好吃的菜式,讓王府的廚子做給你嚐嚐。”
花卿聞言,很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了便送來枕頭啊!簡直不能更及時了。
“七王爺,你也聽見了,是吧?”
蕭曄彈了她一個暴慄。她萬萬沒想到,一向溫柔的蕭湛會對她下手,她摸著頭喊疼。她便那如貓眼般又大又亮的眼睛氤氳了些水汽,看起來格外地招人愛憐,七王爺順手給她揉了揉,她這才像貓一樣溫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