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也顧不得許多,快步追孟知意的腳步。
孟知意到了護院這邊的房間,院中都沒有人,多是已經忙活去了。
「張護衛在那邊一間。」
阿春貼心的給孟知意指了一間屋子,一開啟門發現張護衛正趴著躺在床鋪裡面,她動作這般大,他也沒有反應似的,不像是睡著了。
孟知意一眼便看見了他健壯的背上兩道溝壑一般的傷口,兩邊的傷口翻卷著,雖然上面鋪了藥,但是卻掩蓋不住那厚厚的血痂還有紅腫的面板。
張護衛手臂上面還有其他的傷口,看起來都觸目驚心,整個房間也瀰漫著血腥味道,地上還有一條滿是血跡的棉布,應當是纏在傷口上面,被扯掉了。
孟知意只看了一眼,迅速扭頭過去,不再看。畢竟張護衛是男子,還赤膊只穿著一條簡單的褲子。
她背過身去,目光落在了門後面,發現那裡有一身黑衣服,衣服溼透,地上都是水跡。這水跡不像是早就有的,應
該是剛換下的。
孟知意立刻想到,張護衛是擔心鄭護衛,偷偷出外去尋找了。
「去看看。」孟知意聽見自己泛著寒意的聲音。
阿春上前看了一眼,驚呼了一聲,「大小姐,張護衛發熱了,他的臉也好紅。」
孟知意來到院子,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她昨日安排說讓人看緊張護衛的下人,深吸一口氣,聲音越發冷冽,「愣著幹什麼,去喊府醫。」
阿春著急忙慌的跑走,撞上了趕過來的冬至,冬至瞪了她一眼,來到了孟知意的身邊。
孟知意壓抑著聲音,「到底還有多少人受傷?」
張護衛和鄭護衛算是這些護院中武功高強的,他們都傷成了這樣,別說其他人了。
光是昨日聽到那個結果,姑娘都氣成那樣,別說聽到真實的狀況了。冬至知道瞞不住了,小心翼翼回答,「去的幾乎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聽說加上我們的人還有漕幫的人,另外還有兩撥高手,身手很厲害,我們的人根本不是對手。」
冬至雖然不懂,但是聽了當時混亂的場面,能夠不讓糧食被搶走就已經不錯了,雖然有損失,但糧食落水了也比落到那些人的手中好太多。
但沒人能夠懂孟知意。
她自認為有了夢中的事情,有了預知的能力,所有就想要將事情做的盡善盡美。
剛開始鹽商的事情就給了她教訓,她深刻反省之後,想要未雨綢繆,但終於還是抵不過那些人的手段。這讓她惱羞成怒,但更多的還是惶恐。
她怕護不住孟家,怕改變不了結局,怕不甘與辜負。
孟知意鐵青著臉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府醫過來,進屋檢視了張護衛,將他的傷口再次處理好,才姍姍來遲了一個下人。
那小廝見著孟知意,深知自己犯錯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小姐恕罪,原是張護衛說不需要人看管,小人便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張護衛馬上便醒了,那你二人便對峙一番,是不是他不讓你在這邊伺候著的。」
孟知意這話一出,那下人嚇的磕頭,「是,是小人的錯,小人見著張護衛還能跑,能走,我便想著無事,便回去了。」
其實根本就是覺得大家都是下人,憑什麼要他來伺候呢?
孟知意厲聲吩咐,「拉出去,杖打二十板子,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