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上掛著新匾,題著“福慧堂”三個字,又是明延帝的親筆!
數數秦州的“百福具臻”、溫泉山莊的“福壽康寧”,還有這福慧堂!她住的地方一個地方一塊御筆親提的匾!好不容易外頭不提了,裡頭又提!
什麼時候御筆親提成了大白菜,這麼不值錢了?
大家頓時又加了三分小心。
入了座,三皇子先開口,口吻是刻意的溫和:“爺這趟過來,一來是恭賀恩福喬遷之喜,二來也是要多謝前些日子,恩福釀出來的療風酒。”
“不敢當三爺的謝。”唐時玥微笑道:“三爺千金之軀,福澤庇佑,療風酒不過恰逢其事而已。”
三皇子登時就舒服了不少,心說這不是挺會說話的?
卻聽四皇子道:“恩福。”
“四爺?”
他一臉嚴肅的道:“爺一直想不明白,當年秦州天花之疫,你是如何敢拿一縣之人的性命冒險的?”
唐時玥笑了笑:“四爺,在你而言,這是冒險,但在我而言,這是救人,我在做之前,就知道我一定會成功,否則的話,這麼多人的性命,我是擔不起的,這樣的險,我是不敢冒的,這不是一句‘拼死’就能解釋的事情。”
四皇子雙眉深凝,“此事聞所未聞,你為何知道一定能成功?”
五皇子笑著岔開:“生而知之者,古已有之,恩福在秦州是人人皆知的福娘娘,許多事情,本就無法解釋。”
四皇子表示懷疑:“世上當真有生而知之?”
唐時玥笑道:“四爺,在你而言,一個字,你聽人念,聽人講,下筆寫,才算是學會,一篇文章,你誦讀數遍,方能背誦,正所謂‘學而知之’,這在四爺而言,才是正常的方式,對不對?”
四皇子點點頭:“不錯。”
“那請問四爺,當年項橐七歲為孔子師,他不過一個鄉間頑童,家貧從未進過學堂,他的學識從何而來?“
四皇子語塞,半晌他道:“項橐所知,都是身邊事,尚有可考之處,你所知的,牛痘、療風酒,都是精細入微,怎能相提並論?”
唐時玥笑道:“學而知之,有過目不忘的,也有提筆忘字的,那生而知之的,有知其然的,為什麼就不能有知其所以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