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預計之中。白駒過隙之際,帖木兒突然用力咬咬嘴唇,雙臂迅速收回抓住套在自己身上的外袍,猛然向左右一分。
“嗤~”清脆裂帛聲響過,帖木兒身上外袍登時化為萬千碎片,到處飛舞。外袍之下,雖非完全一絲不掛,卻是欲遮還露,春光乍洩,妙相畢現。那挺拔高聳的酥胸,修長潔白的雙腿,僅盈一握的柳腰……萬種風情,千般豔態,盡數呈顯人前,讓海山可以一覽無遺。剎那之間,竟讓這天妖傳人為之食指大動,魂飛天外。
把握這剎那光陰,帖木兒厲聲嬌叱,纖腰一扭,身如陀螺急轉,猛然借勢出腿飛踢。正是她的看家絕技,遊牧腿之風轉狂沙。
這一腿乃帖木兒畢生功力之所聚,和剛才那中看不中用,目的只在於擾亂人心的一掌,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說時遲那時快,她右腿不偏不倚,正中海山右手。海山只覺手指發麻,再也拿捏不住狼牙棒,被迫脫手棄兵。
“噹啷~”清脆響聲傳出。狼牙棒飛出十幾步遠,跌落地面,把幾塊地磚砸得粉碎。雖然海山本身並沒有受傷,但兵器脫手,這一戰,還是算他輸。
帖木兒輕輕吁了一口氣,安然落地。這一戰,她完全憑著自己的智慧,還有自己那豔絕人寰的**,打贏了漂亮一仗。心內對於這個結果,也不禁感覺滿意非常。然而下個瞬間,她回首向四周環顧,眼前所見的一切,卻不禁讓白鹿為之面色劇變。
除去窩闊臺之外,拉琪、朮赤、拖雷等三人,竟然都輸了?這怎麼可能?在白鹿原本的預料之中,拉琪對不殺,輸是理所當然。窩闊臺對神機子,勝負也在五五之數。
如來神掌大開大合,一旦施展,便驚天動地。所以白鹿料定博爾忽不會在室內使用神掌。卻萬萬想不到,博爾忽不用神掌,依舊另有高深佛門武學可用。朮赤雖然只輸了一籌,畢竟還是輸了。而拖雷的黑死絕毒,按道理說來,應該絕對可以收拾得下鬼殘才對。怎麼現在看來,反而是拖雷落敗?
亂世天魔開出的條件,是第三代十三翼眾人,能夠接得下第四代十三翼的一招,便可以自由離開。帖木兒卻打擦邊球,把“被動接招”變為“主動進攻”,嚴格說來,其實已經違反了條件。只是以亂世天魔的身份,多半也不屑於在這上面斤斤計較地摳字眼,所以帖木兒才敢於鑽空子而已。
可是萬萬沒想到,即使亂世天魔放寬了條件,讓他們有空子可鑽。到頭來,五名翼眾,依舊只有窩闊臺和帖木兒兩人成功過關。朮赤、拖雷、拉琪都落敗了。按照事前約定,便必須留下。這可如何是好?
剎那之間,帖木兒陣腳大亂,心亂如麻,枉有滿腹智計,這時候竟也束手無策,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坐殿上的亂世天魔,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禁不住發出陣陣沉悶笑聲。他怡然自得地屈起手指,在身邊的茶几上敲了兩敲。淡淡道:“窩闊臺,帖木兒,你們兩個勝了。既不願留下向本汗盡忠,那便走吧。朮赤、拖雷,拉琪,你們三人已敗,那就乖乖留下,替本汗效死。若敢有違,哼,本汗手下,絕不容情。”
拉琪暈迷,聽不到亂世天魔說話。拖雷竭力運功與屍毒對抗,同樣也無暇理會外界之事。唯有朮赤與窩闊臺兩人,乍聽之下,不禁同時面如死灰。兩人下意識抬頭去看帖木兒,卻見帖木兒也是方寸大亂的樣子,兩人自然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亂世天魔看著他們的模樣,又是嘿聲冷哼。喝道:“帖木兒,窩闊臺,你們還不走?”
窩闊臺用力咬了咬牙,緊握拳頭,叫道:“我……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照顧拉琪。”
帖木兒聞聲,不禁登時為之一怔。剎那間,她雙眸之中,陡然閃過一絲狠厲決絕之色。白鹿深深吸口氣,赫然面向亂世天魔慘笑道:“他們若全部留下,我獨個兒離開,還有什麼意思?十三翼生死與共,絕不分離。”
亂世天魔淡淡道:“哦,那麼妳要怎樣?”
帖木兒屈膝下跪。忍辱負重地決然道:“太子殿下,現在我白鹿帖木兒,就代表第三代十三翼,求太子殿下收留。太子殿下若肯答允,我等必誓死效忠,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