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氣。張士誠猛然仰首,斷聲厲喝道:“姓蕭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恐嚇不成?呸!我張九四可是嚇大的,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要送禮嗎?好啊,只要你敢送,哪怕數量再多,我張九四也受得起。就看究竟是你那狗屁法寶多,還是我張家軍人多!”
張士德也沉聲道:“天下群雄逐鹿,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別說什麼漢人不漢人,大義不大義。當日韃子朝廷的丞相脫脫,率領百萬大軍攻打我們高郵,你們白蓮教難道有發一兵一卒來援嗎?只恐怕,白蓮教還樂得坐山觀虎鬥,最好兩敗俱傷,讓你們撿現成便宜吧?
哼,你既不仁,便休怪我們不義。今日你們白蓮教落難,張家軍打你們是道理,不打你們才是人情。現在你們既然不受人情,好,那麼大家就照道理做事吧!明日一早,戰場相見,拼個你死我活罷了!
嘿嘿,就是不知道,濠州區區一座孤城,究竟能夠在我們張家軍和王保保的聯手夾擊之下,捱得過多少天?”
張士誠和張士德兩兄弟,不愧為當世梟雄,反元義軍首領之一。當日脫脫率領百萬大軍來攻打,未曾讓他們退縮。今日十四皇子的手段雖然震撼人心,但要說就此能令張氏兄弟畏懼,那未免太小看他們的膽色了。
蕭昇也根本沒指望過,能夠用一發雲爆彈就嚇得張氏兄弟自動退兵。只不過,他對於雙方之間這種粘粘糊糊的狀態,實在已經厭煩了。所以乾乾脆脆,就把那層窗戶紙捅破。無論要打要和,至少也得個痛快。可不比現在這樣強得多?
此情此景,唯有張翠珊感覺大為著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實在不願意看見張士誠和白蓮教開戰。當下她急忙大聲叫道:“別衝動,誠哥德哥,你們都別衝動。一旦開戰的話,大家只會兩敗俱傷,到最後平白便宜了韃子啊。這樣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根本不是生意經,對不對?”
張士誠其實只是輸人不輸陣,強行撐著不要倒了氣勢罷了。聽見張翠珊這樣說,正好趁機下臺階。他虎著臉,凝聲道:“好,看在五妹份上,那我們今天就讓一步。韓教主,妳敢不敢和我們打個賭?”
韓琳兒冷冷問道:“打什麼賭?”
張士誠沉聲道:“就賭這座濠州城的歸屬。韓教主,咱們都算武林中人。既然如此,那麼幹脆就單打獨鬥,決個勝負好了。假如我張某人僥倖贏了一招半式,那麼就請韓教主把濠州城輸給我。假如我張某人學藝不精,那麼立刻退兵,順便奉送十萬石糧食。如何?這筆生意,做得過吧?”
韓琳兒陡然聽見“十萬石糧食”這句話,當即心中大動。要知道,亂世之中,以糧食最為重要,什麼黃金白銀都比不上。白蓮教再重振旗鼓,非得有糧食不可。假如有十萬石糧食,那麼不但可以解救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兼且更有本錢,能夠東山再起了。
至於說到單打獨鬥嘛,那也正中韓琳兒下懷。不久前,蕭昇才贈送了兩枚極品丹藥給她。這段時間以來,她不斷運功吸收藥力,已經把丹藥靈效消化了五六成左右。自信修為大增,無懼任何敵人。張士誠雖然也是天下有數高手之一,韓琳兒對他可是全無忌憚。
韓琳兒深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張士誠,你一定要送糧食給本教主,那麼本教主就卻之不恭了。說吧,你要怎麼鬥?”
張士誠不假思索,大聲道:“好,韓教主果然夠爽快。咱們自然是單打……”
“大哥,等一等。”張士德忽然開口,叫住了張士誠。張士誠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勇謀兼備,更在自己之上。他既然叫住自己,想必有更好主意。當即閉上嘴巴,向張士德點點頭,任由他做主。
張士德得到大哥允許,當即大聲道:“這場賭鬥勝負,關係重大。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可輕率。只比一場的話,說不定誰運氣比較好,撞大運的就勝了,這可不夠公平。
這樣吧,咱們雙方各出三人,組成兩隊。第一場的勝利者,可以選擇繼續戰下去,也可以選擇退場休息,讓剩餘的隊員接力。總而言之,任何一方的三名隊員都全部打輸了,他們這支隊伍就算失敗。韓教主,蕭元帥,你們覺得怎樣?”
韓琳兒本能地望向蕭昇。十四皇子則想了想,覺得這樣也算公平。當下點頭道:“很好,那就如此吧。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張士誠略一沉吟,笑道:“巧了。我名字叫張九四,恰好今天是八月五日,再過一個月,就是九月四日。咱們不如就在三十天之後,在濠州南邊七里的莊周臺上決一勝負,如何?”
蕭昇伸手一拍城垛,凝聲道:“好,答應你了。一月之後,莊周臺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