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應天的都元帥?”張士誠和張士德兩兄弟,都不禁同時大吃一驚,齊聲問道:“那麼朱元璋呢?”
旁邊常遇春沉痛地道:“朱元帥在不久之前,已經不幸去世。蕭元帥親手替朱元帥報了仇,所以我們一致擁戴蕭元帥,讓他來繼任應天都元帥的職。”
韓琳兒大聲道:“沒錯,就是這樣。不但如此,蕭元帥於本教有難之際,不遠千里發兵來援,公忠體國,正是大宋楷模。所以本教主已經決定,冊封蕭元帥為本教的副教主。他說的話,就是本教主說的話。”
冊封副教主什麼的,這個之前可沒聽韓琳兒說起過。剎那間,城頭上眾人,都下意識地回首相望,眼眸中流露出訝異之色。不過當著張士誠兄弟倆的面,眾人卻也識趣得很,並沒有當面開口質疑。
韓琳兒見眾人都沒多說什麼,禁不住暗地裡芳心竊喜。因為在她看來,應天府都元帥的地位,還是有點低,配不上白蓮教教主小明王。但如果是白蓮教副教主,那麼就差不多了。之後,如果還能找到機會再進一步,讓蕭昇代替已經戰死的劉福通,成為白蓮教雙教主之中的另一人,到時候蕭教主迎娶韓教主,豈非就是天作之合?
城牆外,張士誠和張士德兩人,聽說蕭昇原來是白蓮教副教主,兼應天都元帥。兩人都不禁心中恍然。
張士德咳嗽一聲,開口道:“原來是蕭元帥,失敬。嘿,剛才你說的那番話,倒也屬正理。不過,我們張家又怎會這麼蠢,因為韃子的一句空口承諾,就投降韃子,做遺臭萬年的漢奸?所以韃子派來的使者,已經被我大哥殺掉了。他們送來的聖旨和龍袍嘛,嘿嘿~大哥,讓他們看看吧。”
張士誠大笑幾聲,舉手一揮。立刻就有親兵捧著個木盒上前。開啟木盒,裡面正是一卷聖旨,一件金光燦燦的龍袍。張士誠伸手抓住這兩樣東西,猛然催動內力。立刻,就聽見“嗤~”輕聲裂響過去。龍袍和聖旨都被震得粉碎,隨風飄散。
張士誠拍了拍雙手,笑道:“韓教主,蕭元帥,你們都看清楚了吧?我張某人雖然不才,可這狗漢奸嘛,終究還是不屑於當的。”
蕭昇點頭道:“誠王深明大義,值得敬佩。”
張士誠搖頭道:“大義不大義的,值得幾個錢?不怕兩位笑話。我張某人就是鹽販子出身。做小本生意,一個銅板加一個銅板地積聚財富,才終於掙下今天這份家業的。所以張某人最重視利益。只要有利可圖,張某人什麼都能幹,什麼都敢幹。
韃子朝廷空口白牙幾句廢話,就想讓張某人替他們賣命?呸,這種蝕本買賣,張某人可不會做。
但是韓教主,韃子現在可囂張得很。連你的汴梁都被打破了。張某人不聽韃子的,他韃子說不準就要來打我張某人了。總不能讓我張某人,還有大週上下那麼多臣民,都白白替韓教主你們擋刀吧?
我張某人雖然講義氣,大周臣民可都不認識你韓教主啊。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蕭昇和韓琳兒還沒說話,張翠珊已經先急了。她跺腳道:“誠哥,你怎麼這樣說呢?大家都是漢人義軍,在對抗韃子的時候,本來就應該守望相助才對啊。這樣斤斤計較,簡直不成體統。”
張士誠笑道:“五妹,誠哥我要是不斤斤計較,又哪裡能夠有今天這份家業啦?至於說守望相助嘛,那也應該。不過禮尚往來,也是理所當然吧?五妹啊,現在我們張家家大業大了。很多人都指望著我吃飯的。不斤斤計較一點,我們大周的臣民餓肚子了,難道韓教主和蕭元帥會白養活我們不成?”
蕭昇點點頭,笑道:“話糙理不糙。那麼誠王,你想要什麼?”
張士誠笑道:“不多不多。蕭元帥,假如你想回禮的話,那麼這座濠州倒也不錯。哦,假如能夠再加上鎮江,那就再好不過了。”
濠州是張士誠勢力西進的門戶之地。鎮江則是著名的魚米之鄉。假如張士誠得到這兩片土地,肯定實力大增,聲勢大漲。
但白蓮教被打破汴梁,正急需找個地盤站穩陣腳,重整旗鼓。濠州雖然不如穎州有紀念意義,但位處要衝,地理更加重要。兼且又靠近應天,一旦有事,便可以和應天方面彼此支援,如何能夠輕易割讓給別人?
更不要說,鎮江的賦稅,也是應天的重要財源。一旦鎮江丟失,應天將士豈非就要餓肚子?所以,這也不能答應。然而,看張士誠的模樣,假如不肯答應他的要求,他立刻就要發兵攻打濠州了。戰事一觸即發,應該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