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食屜中的所謂粉蒸肉,蒸肉紅白相間,食指大開,拿過筷子塞進嘴中,糯而清香,酥而爽口,實然好吃美味。
連同對任何事都不怎麼上心的高艱亦是眸中神采,多動了幾些筷子。
此時的蘇扈卻走在小巷裡,沿途打量著陌生的地界,似是在尋著什麼,也不知如何找到的這麼個偏僻地方,甚至於處在都城之中,這裡也是少有人家,只能看得區區幾戶人家。
再過一個巷口,看到巷口盡頭處,一個老叫花子正倚靠在圍牆旁,曬著太陽睡著晌覺,破爛衣布沾染著的油汙結成塊狀凝在上面,很是保暖,遠在巷子的另一邊,蘇扈便能清晰地聽聞到那個老叫花子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無論再如何繁華的地方,有一兩個可憐之人也無可厚非,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安定大世,不能讓人人安居,
可蘇扈看向老叫花子時,笑意洋溢遲遲不消,看了許久之後竟是邁步朝著老叫花子那裡走了過去。
臨近之時,一股刺鼻的酒氣酸臭味道撲面而來,源頭便是那個邋里邋遢的老叫花子,蘇扈絲毫不受影響,湊上前去,受著響亮的呼嚕聲,蹲在了老叫花子的身側。
呼嚕聲雖響,老叫花子睡得卻是很淺,意識到有人臨近,止了呼嚕聲,眯起一隻眼睛便身旁瞥了一眼。
看清來人,似乎倦意未消,眼睛又是再度閉起,依然是方才瞌睡模樣,卻沒了震耳的呼嚕聲。
蘇扈蹲坐在一旁,笑著說道:“老傢伙,想我沒?”
老叫花子熟睡著,置若罔聞。
似乎是知曉老叫花子這般反應,笑吟吟,開口說道:“一壺百花釀。”
假睡中的老叫花子突然伸出兩根手指,緩緩說道:“兩壺。”
蘇扈笑著點頭,說道:“成交。”
老叫花子終於是抬起頭來看了蘇扈一眼,蓬頭垢面看不清樣貌,油膩鬍鬚粘成綹綹,張口間看到兩排黃燦燦的牙齒,說道:“吃肉不?”
蘇扈有些嘴饞,回道:“最好不過。”
說著,老叫花子很是認真地注視了蘇扈一眼,搖頭嘖嘖稱奇,說道:“你小子,不一樣了。”
蘇扈亦是覺得詫異,出聲問道:“如何不一樣了?”
老叫花子神秘兮兮打量著蘇扈,突然出聲罵道:“小兔崽子,你沒在李江水手底下當差。”
蘇扈失笑,回道:“這你如何知道?”
老叫花子倚著後牆,站起身來,傲然說道:“老夫是誰。”
“能是誰。”蘇扈似乎與這老叫花子很是熟絡,毫不留情打趣道,
“應半仙唄。”
——
自當惠明帶著何易進了都府外門,守衛看到惠明很是吃了一驚,卻好似已有了準備,行了一禮便要去通知惠政王,遭惠明攔下,便徑自入了府中,與何易前往。
步入外院,瞧得眼前偌大正殿,是為惠政王朝堂與滿洲文武商議政務所在,止下腳步,正了正衣襟,拍淨衣襬少許灰塵,走了過去。
方入正殿中時,便瞅見數列站立身影,皆背對自己面向一人,那人獨坐正殿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