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張小含還是不忘記在桌下的一個香灰壇裡邊插上三根點著的短香。
最後再看了一眼辦公室,確定每個人的辦公桌單位沒有什麼異常後,張小含將燈關了,帶上門下了樓。
外邊冷風,陰嗖嗖的,張小含裹著一件米其色的風衣,將臉藏匿在鴨舌帽下上了街。
寫字樓外邊就是那條商業街,此時基本上沒有幾家店營業了,這當然不包括那家砂鍋店。
那家砂鍋店的老闆是對夫婦,據說從南方來,兒子欠了鉅額賭債,躲了起來連死活都不知道,催債的人找上二老,用刀子抵著腦門要挾他們還錢。
老闆夫婦沒有辦法,年過甲子還得出來掙錢,店開到兩點才關門,就圖多賣兩碗。
這是張小含了解到的。
張小含已經盯了這家店很久了。
現在正是時候。
商業街路上多是黑暗,不知道有什麼藏匿,張小含快步走到砂鍋店門口,這時候外邊的青影已經沒了。
張小含沒有任何猶豫,習慣性的,極為熟練的推開玻璃門進去,點了兩份清湯麵,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把面端出來的是一位兩鬢生白的老婦,也就是店主夫婦,平時她負責店面,老伴手藝好負責店後。
張小含將低著的頭抬了一下,看了一眼通往廚後的門,老婦剛出來的一瞬間,就有一道青影鑽了進去,一閃而逝。
老婦將面端在張小含面前,一共兩碗,她和藹的笑了笑:“咋這回要兩碗啊,有朋友來嗎?”
張小含沒有做回答,而是笑了笑,老婦也不說什麼,也熟練的笑了笑,往櫃檯去。
這個時候,一直安靜的玻璃門,突然動了一下,外邊有一股冷冷的陰風趁機無聲無息躥進來了。
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臉色都有些不好,坐在了張小含相鄰的一張桌子上,中間隔了一條道。
張小含謹慎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另外一邊的男女,確定沒事後鬆了一口氣,將目光放回面前的兩碗清湯麵上,將其中一碗放在他正對面。
隨後拿起筷子在自己的碗沿敲了兩下,然後又在對面碗沿上一直敲。
嗒,嗒,嗒……
但張小含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拿筷子敲碗沿是個很忌諱的動作,聽見這聲音,老婦投來目光,看見張小含敲打著碗沿,立即就有些不高興了。
旁邊的一個年輕男人本來就臉色不好,更被張小含這動作氣的心火燒起來,衝著張小含大罵:“敲什麼敲!大晚上的你給死人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