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傳聞,彷彿世間所有的惡事,都已被馮某人幹盡。
但王元姬又不是一般的女子,豈會輕易就相信了那些傳聞?
但越是傳得邪乎,王元姬越是不相信,能寫出那等絕世文章的馮某人,會是惡事做盡之人。
正所謂言為心聲,書為心畫,文章之間,自見心性。
最終,她只能是提醒一聲:“話雖如此,但阿郎此去,還是要萬分小心為上。”
司馬昭自己倒是看得開:
“細君不必過於擔心我此行的安危。”
頓了一下,他終還是忍不住地嘆息:
“相比於我此行去長安,我更擔心的是,大魏將來會何去何從,我們司馬氏一族,又將會如何……”
王元姬看著司馬昭有些茫然的模樣,安慰道:
“阿舅能讓阿郎此去長安,想必是早已有安排,阿郎何須多想?而且就算阿郎現在想得再多,又有何用?”
“還不如先好好想一想,如何把阿舅吩咐的事情辦好了,才是正經。”
司馬昭聽到王元姬的話,微微一驚:
“細君你猜到了?”
王元姬垂下眼眸,輕聲道:“猜到什麼?阿郎在說什麼,妾不明白。”
司馬昭知道自己的細君素來聰慧,頗有遠見。
此時見她不肯承認,知道這是因為事關重大,故而裝作不知罷了。
兩人相對無言了一會,最終還是司馬昭打破了沉默:
“時局如此,細君也毋用顧慮什麼,前些日子外舅來信,說是夏侯氏外逃一事,影響不小。山東大族,恐怕已經有人開始動搖。”
夏侯氏外逃漢國,給山東大族指明瞭一條路。
他們除了可以在司馬太傅和曹大將軍之間做出選擇,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可走。
只是這條路,代價太高了,趨利避害之下,他們絕大部分人沒到最後一步,自然不想去選擇它。
所以司馬昭只是說有人動搖。
而他口中的外舅,自然就是王元姬的父親,王肅。
王肅乃王朗之子,王朗死後,世襲其蘭陵侯爵。
曹叡還在時,王肅就對曹叡多有勸諫,如“輕徭役”、“安百姓”、“慎刑罰”、“重信用”、“倡節儉”、“簡宮室”等等。
在朝中也算得上是頗有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