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英在茶館吃光了點心,又挑了些好水果揣在懷裡。
甄家雖說是商戶,可胡氏看得嚴,下人都是數著頭做帽子,連甄蓮這長房長女,都得自己做針線。
甄蓮從牙縫裡擠出吃食給甄英,自己的分量就短了些。
水果比點心好糊弄,雖然不怎麼頂飽,卻能換換口味。
甄英滿心歡喜給姐姐送水果,卻不料大門一開,兜頭一盆冷水下來。
一個扎著紅頭花的中年婦人,坐在她大姐屋裡的炕上,把那縣令府上說得是天花亂墜。
好,很好。
甄英牙都要咬碎,一把拉住不明真相的大姐,就往屋裡走。
“英兒,你做什麼?”
“你做什麼!”
甄英關心則亂,什麼都顧不上了。
好在屋裡就她、大姐和媒婆。
那媒婆不認得自己,大姐也不是會亂說話的人。
啞巴開口這事兒,暫時還能瞞下去。
到了裡屋,甄英這才放手。
方才力氣使得有些大,甄蓮手腕被抓紅了一片。
大姐眼眶通紅,甄英一看那雙眼,心氣兒就短了一截。
另一頭,甄蓮心中半是生氣,半是難過。
甄英治好了嗓子,不知瞞了多久,又喜又怒之下,一句重話不經大腦就說出了口。
“你跪下。”
她說的是玩笑話,即便是長姐如母,兩人都是同輩,她也斷沒有讓甄英跪下的理。
甄英卻是袍子一撩,“咚”地一下,雙膝跪地。
她兩世都在起點孤兒院長大,最知道世態炎涼。
甄蓮全心全意對她好,樁樁件件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