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和七王子的部曲,都是自母家帶出來的精銳,用銀子喂得結結實實。
若是旁人,定然不敢接手這一批降兵。
可劉紀自己窮得兩袖清風,別說是降兵,就算甄英這麼個謎一樣的人物,都願意收攏到隊伍裡。
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都是好貓。
也不管你的我的,能幹活兒的都是好的!
劉紀下了山,甄英把自己的戰利品——已經砍得捲了刃的大刀,雙手奉上,神情恭敬。
降兵們有樣學樣,紛紛解下腰間佩刀、匕首。
劉紀抬手,示意大家都拿好了。
其他王子的兵馬,用的自然不可能是什麼破銅爛鐵,身手自然也比普通牧民的青壯要好得多。
三王子殿下窮得坦坦蕩蕩,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反正有甄英這麼個大殺器在,旁的人根本翻不出什麼水花。
老弱病殘趕忙出了山谷,在谷口整頓隊伍。
甄英在一堆肉泥裡翻翻撿撿,找了半天,才在某人的額頭上找出一枚圓潤光滑的狼牙。
方才立了大工的小啞巴已經收斂了不可一世的氣焰,將狼牙在衣襟上擦乾淨,帶著些許討好的神情,掰開劉紀握緊的拳頭,將狼牙放在他手裡。
劉紀笑了,把狼牙又塞回去。
“不罰你。”
見甄英神情中還帶著幾分不安,劉紀用手指掛了一下她的鼻頭:“沒事的,待到秋狩,我再去獵一串”不打緊。
方才兵馬混戰,兩名落馬王子早被鐵蹄踐踏得屍骨無存。劉紀對他們也沒什麼手足之情,允許降兵們自行收斂殘骸,但不許耽擱太久,隊伍整頓完畢後就得啟程。
甄英在王府練得一手好投壺,如今又能在體內積攢下靈氣,力度控制更是精準,只是將兩方將領、旗官打落下馬,倒是無意傷人。
大多數落馬的,都能迅速翻身起來,畢竟草原男兒步戰馬戰都得精通,戰場上才好隨機應變。
唯獨兩名王子身著重甲,落馬後無法起身,這才陰差陽錯送了命。
甄英捏著狼牙,挨個比劃了一圈,又回收了七八顆“暗器”,雖然數目不多,自認為已經盡力,蹦蹦跳跳的進了營帳。
營帳裡,三王子和降將推杯換盞。
說是推杯換盞,其實就是兩壺兌了雪水的酒,幾盤凍死的牛肉。整桌席上最昂貴的,是三王子右手邊而的小壺裡冒著淡淡熱氣的茶。
甄英一進來,就把那盞茶喝了。
營帳裡頭暖和,她脫下身上的狼皮披肩,裡頭是一身親兵裝束,從屍體身上摸出根銀簪隨手挽了個髻。從懷裡叮叮噹噹掏出一堆小零碎,放在劉紀手邊兒上,權當這一陣子的伙食費。
降將們見狀,也紛紛寬衣解帶,阿布,慷慨解囊,不一會兒,寒酸的宴席桌上就橫豎八擺了些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