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
大夥一時不明白。
上官菲菲扭頭瞅了瞅旁邊一個桌上的客人。
俞冬青順著目光看過去。
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一個人在那裡吃飯,點了兩個冷盤,幾串羊肉串,外帶一瓶啤酒。
男人默默吃著飯,神情有些落寞,但俞冬青實在看不出怪在哪裡?
“來,俞叔,文明,我們再乾一杯!”上官菲菲突然舉起酒杯。
俞冬青不明所以也跟著舉起酒杯,這時候他突然發現,鄰座的那個中年男人也舉起酒杯!
俞冬青頓時明白了什麼。
男人舉起酒杯突然發現俞冬青注視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尷尬。
俞冬青衝著他笑了笑,手中的啤酒杯往前送了送,男人也明白過來,舉起酒杯。
兩人相視一笑,都一飲而盡。
男人吃完最後一根羊肉串,結賬後一個人轉身離去。
“俞叔,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我們吃飯喝酒,他跟著舉杯?”上官菲菲說道。
俞冬青還沒回話,魏文明卻說道:“菲菲,你不明白,但我能理解。”
“你理解什麼?”
“我從美國回國來到上海那段日子,沒什麼朋友,感到很孤獨,有時候去飯館吃飯,看到鄰桌几個人有說有笑,心裡非常羨慕。”
“魏大哥,你也會像那個男人,別人舉杯的時候你也舉杯嗎?”上官菲菲俏皮問道。
“那倒不會。”魏文明笑道:“我會舉起酒杯,心裡默默對自己說一句:來,咱乾杯。”然後一飲而盡。
飯桌上有些沉默。
“我爸說過,最能看清中國人生百態的還是這種燒烤攤或者大排檔。”李立的話打破了這種沉默。
看到大家都看著他,李立繼續說道:
“雖然我們東北燒烤跟青島海鮮跟成都串串兒完全不同,但深夜時分踏入那個氛圍的中國人,立刻能融入當地的環境,畢竟基本的規則是不變的。
“同樣簡陋桌椅,同樣的濃油赤醬,同樣的水啤。你只需要坐下來,點兩個特色的,再點幾個愛吃的,立馬就覺得,萬里不過咫尺,抬頭仰望的都是同一片星辰大海。”
“五湖四海的口音在此交錯、雜糅,伴隨著破電視裡的足球賽或老電影,彷彿鐵馬踏碎了冰河,帶著你的敵人、故人和陌生人,共飲一江一湖的水。”
“呀,李立,叔叔說這段話很有水平哦。”上官菲菲忍不住讚揚道。
“嘿嘿,我爸爸是個很有趣的人,要不,菲菲,哪天你跟我回燕京,見見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