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帝都下了一場暴雨。
今天,雨後的清晨分外清爽,一掃往日的陰霾,藍天白雲、碧空如洗。
唐光揹著行李,一個人默默走在大街上。
行李很簡單,除了舊旅行包,就是一把跟了他八年的吉他。
在這城市整整呆了八年,最終一無所獲而且還失去很多。
包括跟著自己一起來帝都闖蕩的女友。
她叫阿萱。
昨晚分手的時候,帝都下了很大的雨,是那種睜不開眼的雨。
風也很大,大到唐光覺得阿萱明明就站在他眼前,但依舊覺得看她不清。
阿萱說:“唐光,咱們好聚好散吧。”
她的聲音不大,彷彿淹沒在如注的大雨裡,但唐光聽到了,確實聽到了。
他撐著一把傘,就連最後挽留她的勇氣都沒有。
不遠處的轎車一直開著車燈,怪晃眼。
兩聲鳴笛傳來,阿萱從他的傘下跑出去,沒給他告別的機會,這就是兩人最後的結局。
唐光呆呆站在雨中。
車裡現在一定是暖洋洋的,阿萱不會凍著的,那是一輛賓士車,他並不知道多少錢,但他認識那個牌子。
那天晚上十點多,好友大鵬來了,帶唐光去喝酒,十塊錢一瓶的二鍋頭,在他那間十幾平的出租屋裡,門口滲進雨,整個地面都溼漉漉的。他們對瓶喝,巴掌大的紙盒上只夠放一盤花生米。
大鵬說:花生米是大前天的,這個天用不著冰箱了,擱上幾天天都能吃。
唐光垂著頭,最後擠出一句話:“阿萱找了個有錢的男人。
大鵬手裡的花生米被捏得碎碎的,對於阿萱跟唐光遲早得掰這事兒,他早就預言過。
“沒事兒,正常!”
大鵬喝了一口酒,一瓶二鍋頭剩不到一半。
唐光那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要哭出來,想哭,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哭不出來。
“就你租的那破房子,xxoo都不敢出聲,你讓阿萱跟你過?除非她真是傻子。”大鵬說道。
唐光聽了感到憤怒,掀了桌子,不對,是紙盒,那盤花生米全部撒了下來,掉在大鵬狹窄出租屋的犄角旮旯,掃帚夠不著,睜著眼睛也看不到。
大鵬撿起了地上的幾個花生米,最後把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