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你們聊,我給你們去做飯。”三媽轉身就要出去。
“三媽,不用麻煩,我剛吃完飯肚子不餓。”俞冬青趕忙制止:“外面天氣涼快,我和三叔出去找個地方乘涼。”
“那好吧。”三媽瞅了一眼三叔說道。
兩人拿著蒲扇出了院門,向村頭走去。
月色如水,晚風輕拂,街道兩旁都是納涼的鄉親,俞冬青邊走邊招呼著,和三叔走到村東頭的那棵大槐樹的樹根上坐下。
遠處是玉米地,月光下婆娑,微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三叔,我聽我爸媽說,縣上成立老腔藝術保護髮展中心,你任下屬的藝術團團長?”俞冬青邊用蒲扇趕著蚊子,邊問道。
“嗯,三月份成立的後任命的。”
“好事啊這樣你可以一心一意唱你的老腔了。”俞冬青笑道。
“是啊,可是你三媽。”俞紅光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我聽我爸媽說,縣上給你的工資不高?”俞冬青試探的口氣問道。
“是不高,每月2800,比我到處唱歌收入少多了,你三媽就為這事幾乎天天和我吵架。可我覺得帳不能這麼算吧?唱戲是掙錢少點,可是我覺得更值!”
俞紅光繼續說道:
“我不唱《男兒當自強》不唱《學貓叫》不唱《早安華陰》自然有人去唱!可是我們這幫老夥計再不唱老腔,這手藝就有可能斷在我手裡!”
“你說我將來百年去了地下,咋好意思見你爺爺?!你三媽咋就不明事理呢!還不如人家張寡婦!”
說到這裡俞紅光點上一支菸狠狠抽了兩口。
“喂,三叔,你可不要這個時候亂來啊。”俞冬青趕忙提醒。
“我只是說說,2800一個月其實也不算少了,比不上唱歌收入,但比我種地強多了,種地一年只收萬把塊錢,也沒見她說我啥!哎.”
俞冬青也跟著嘆口氣。
能說三媽的想法錯嗎?似乎也不能。
她是為這個家好,希望日子過的更寬裕點。
能說三叔錯嗎?
更不能,他為了自己理想和責任。
這個情況似乎暫時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