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帝輕輕拍打著兒子的臉蛋道:“不然呢,難道你還想帶幾百扈從過去,那樣的話,天下人會說朕的兒子也太沒出息了。”
楊直重重點頭道:“去就去。”
沁帝拍拍兒子的肩膀,說道:“朕就在這裡等你的好訊息。”
楊直轉身後沒有立刻出門,淡淡地問道:“要是我死了,你可怎麼辦啊?”
鐵腕的沁帝突然感覺鼻子一酸,差點就流下淚來,沁帝馬上整理了心情,笑道:“大不了魚死網破,難道你還不知道朕的決心?”
楊直出門了。
沁帝愛惜羽毛,自然也不想自己的行為被對方用作朝堂上爭論的籌碼,楊直出了東宮,他所走過的每一條街巷和坊口其實都佈滿了無數的羅網諜子,楊直過沁水河的時候別說沁水河岸上了,連水下也布了很對諜子,東岸那邊也不簡單,現在的楊直已經成為了整個帝國中最要緊的保護物件了,不過就是這樣的層層保護之下,楊直所要去的直虞王府內,其實一個諜子也沒有。
楊直害怕進直虞王府,因為他擔心這一次有去無回,同樣,深居王府的直虞王現在也特別擔心這個侄子到來,整個府邸上一人亂則千人亂,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也不知道楊直是怎麼想的,他沒有選擇禮貌周到地敲門而入,而是一邊踢門一邊大聲道:“王叔,我是直兒,我來看你了。”
府門內的直虞王沒有命令開門,僕役們可謂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青衫書生站在直虞王邊上,天涼好個秋,青衫書生卻開啟摺扇
,笑道:“開吧,他來了不能將王爺怎樣,王爺自然也不能將他怎樣。”
直虞王府的家眷處,藍衫書生自由往來,此時正在跟半老徐娘的直虞王妃道:“這是個死局,楊直來不來王府不傷大雅,王府怎麼接待也同樣不影響其他運作,在下看來,楊直殺不得也放不得,獨獨留的,就留在這王府之中,沁帝自然投鼠忌器,最是妥當。”
直虞王妃點點頭,書生考慮得步步為營,不過她卻無能為力,王爺每時每刻都在跟她強調後宮不得干政,就算她覺得書生說得對,但她也幫不上任何忙,王妃抱歉道:“先生得謀劃還是直接去跟王爺說罷,本宮只是個婦道人家,王爺每年都三番兩次地強調後宮不能幹政,本宮著實也無能為力。”
藍衫書生頹坐回椅子上,喃喃道:“王爺哪裡聽得進在下的謀劃呀?”
直虞王府開門了,楊直進了直虞王府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穿蟒袍的瘦小中年人,楊直趨步上前跪拜道:“直兒見過王叔。”
為尊者容,楊直並不敢直視直虞王,反倒是直虞王仔細地打量著身前這個野生的侄子,虛扶笑道:“起來吧。”
楊直順勢起身,他又朝青衫書生行了一禮,青衫書生趕忙還禮。
楊直朝王府內打量,笑道:“這回父皇不但讓直兒來見一見王叔,順便還讓直兒給嬸嬸請安。”
直虞王道:“你嬸嬸在後邊,咱們叔侄可是沒見過喲,來來來,咱們先好好聊一聊,吃晚飯的時候你再向嬸嬸請安也不遲。”
楊直襬手推遲道:“王叔賜飯,侄兒本不該推辭,但這回從玄空山匆忙回來,竟然連母后都沒見到侄兒就直接來見王叔嬸嬸了,晚間終歸得進宮見一見母后,否則明天她知曉了又要怪罪了。”
直虞王哈哈大笑道:“你也不必那麼緊張,嫂子那邊我派人去知會一聲不久好了?”
楊直跟著笑道:“早就聽母后說起王叔最懂她的脾氣,不過這回恐怕是不成的,王叔是不知道,母后對侄兒管得很嚴很嚴,你看侄兒現在才二十多歲,面貌卻已經四十好幾了,都是連天連夜讀書熬的,人都枯了。”
直虞王哈哈大笑,“那今晚必須留在叔叔這點吃頓好的了,嫂嫂教化人的功夫還是一如既往地變態,你求叔叔也沒用,關於讀書這件事,叔叔也是勸不動她的。”
楊直知道今晚這頓飯確實是推脫不了,乾脆答應道:“那侄兒今晚可得在叔叔家打打牙祭,侄兒在玄空山這幾個月,可謂嘴巴里淡出鳥來了。”
直虞王點頭道:“來來來,咱們叔侄可是沒見過啊,那可得好好聊一聊,要不是今日相見,以後還不生分了。”
兩人進屋,直虞王沒有選擇屏退左右,如此正合沁帝這邊智囊團的算計,柳易馬不停蹄,口不停歇,喋喋不休地講著所見所聞,好在經歷過多,他還沒講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已經到了飯點了。全本書免費全本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