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楊直來到玄空山後,有一件事很明顯,從第二天起天起飛昇臺就不再是小道童一個人的了,甚至是在玄空山地位超群得小道童已經沒了什麼存在感。
柳易和楊直兩人在懸崖邊意氣風發地高談闊論的時候,在整個玄空山存在感極強的小道童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玄空山的那個“空”,也是佛家的那個“空”,因為自己在與不在倆人都一樣,蠻橫地奪了他的飛昇臺。
小道童覺著這日子真是沒法子過了,有喋喋不休的兩人在的飛昇臺上,他就算是當個木頭人去看雲海都覺得多餘。
以前的柳易上飛昇臺的時間很多,練劍的時間也多,自從楊直來了之後,柳易上飛昇臺的時間更多了,但練劍的時間變少了,因為楊直主僕的打擾,心不在焉的柳易出劍極慢,經常放下劍式扭頭與楊直聊著天。
楊直盤腿坐在距崖邊一丈左右的位子,春風呼呼,在一身華貴的黑色衣衫襯托之下,楊直像個迎風飛揚的仙人。
楊直望著雲海感嘆道:“若是有朝一日本太子也能御劍長空,那將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呀!”
柳易停下架勢笑道:“帝王嘛,愛江山還是愛美人都是個大問題,兩者皆不愛,想必極難。”
楊直扭頭望著柳易,問了個草包問題,“沙場軍人和江湖武夫有何不同?”
柳易點頭笑道:“不同之處極大,底層的江湖武人猶如沙場軍人,出手即殺招,殺人或者是被殺變數重重。中層武夫則不同,出手即殺招不假,但捉對廝殺的時候招招致命也不一定能殺死同級對手,兩人基本上是奈何對方不得,只能找破綻鑽空子,取巧奪勝。至於最頂尖的武夫的話,打到山河變色也一樣,除非差距極大,否則打個幾天幾夜也是平常事。”
盤腿坐麻了雙腿的楊直將腿伸直,右手握成拳使勁捶打著麻木的大腿,自嘲地笑道:“看起來沙場衝鋒陷陣的軍人終究打不過江湖武夫呀!”
柳易白了楊直一眼,將劍靠在背後走到崖邊才輕輕開口道:“底層武夫若是被騎軍圍殺,大多數只能被活活耗死,少數能逃逃脫的也只能說是運氣好。中層的話,有心戀戰的依然會被軍中陣法耗死在戰場上,若是無心戀戰,騎軍可能打得過,但追不上。至於跨入飛昇境的武夫嘛,除非一心求死,傾力殺個幾千人後力竭而逝,否則的話,騎軍根本見不著他們的影子。”
楊直換了個姿勢,直挺挺地躺在飛昇臺上,十指相扣蓋在眼睛上遮擋陽光,輕聲道:“聽起來養個江湖武夫比養幾萬騎軍省錢啊?”
柳易回了句,“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楊直咋呼呼地坐了起來問道:“你小子什麼水準。”
柳易轉身接著剛才的劍招練劍,笑容和煦地柔聲道:“提刀的話,底層水平,握劍的話,怎麼也該有中層水平才行啊。”
楊直復直挺挺地躺著的姿勢,一臉不可置通道:“吹牛皮。”
柳易一臉無所謂,剛才的話雖說有點水分,但水分其實不大,他感覺水分不大。
直挺挺地躺在石坪上的楊直沒躺多久就覺得後腦勺被石頭磕的生疼,採用雙手跪地支撐著整個上身後問道:“你說為何兩軍打仗的時候不派幾個江湖高手去刺殺敵方高層武將和關鍵文臣呢?”
柳易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楊直一眼,他收了練劍的架子,笑道:“忘了你沒當上皇子幾天,不懂這些軍國大事理所當然,兩軍對壘的時候刺殺本就層出不窮,無數親軍保護的將軍極難刺殺成功,但也不是沒機會,只要打仗,大沁羅網那幫諜子肯定有半數會撒到敵國去幹九死一生的刺殺勾當,成不成功兩說,光一波接一波的刺殺的威懾力也足以使敵國膽寒。”
說到羅網的柳易呼吸有些沉重,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又在開始練劍。
楊直則實在是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吩咐老僕去院子裡拿了給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