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雪握緊簪子,拼盡全力朝宋兆興的脖子刺去,可惜她的手腕被捆了兩日,早已僵硬無力,而腳上還綁著麻繩,行動受限,動作終究慢了半分。
宋兆興身形一閃,避開了這致命一擊,但手背卻被鋒利的簪尖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他的手背流下,染紅了袖口。
他低頭看向手背上的血痕,眼中的柔情瞬間被怒意吞噬。他那樣深情地表露心跡,換來的卻是姜慕雪毫不留情的反擊,彷彿當頭一棒,將他所有的期待擊得粉碎。
他的臉色漸漸陰沉,聲音也冷了下來,帶著幾分譏諷與威脅:“雪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盛京城人人皆知你與情郎私奔,怕是再也當不成你的侯夫人。你名聲盡毀,也只有我不嫌棄你,願意給你一個歸宿。”
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姜慕雪,語氣中帶著幾分勢在必得:“這兩日你好好想想,是回去被謝景元那個小人無情休棄,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還是乖乖接受我的好意,繼續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他不待姜慕雪反應,便高聲喚道:“來人。”兩名小太監應聲而入。
宋兆興冷冷吩咐道:“看好夫人,不要讓她離開這個房間半步。”兩名小太監齊聲應諾。
宋兆興大步朝門口走去,即將邁出房門時,他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姜慕雪,沉聲警告道:“你若膽敢生出半點逃跑的心思,你那丫鬟的小命就沒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匆匆離去。
兩名小太監恭恭敬敬地站在房內,低眉順眼,一言不發,彷彿兩尊無聲的雕像。
姜慕雪無力地跌坐在床邊,心中悔恨交加,她那日不該不聽冷霜的勸阻,執意去姚府;更不應輕信於人,這世間披著人皮的禽獸數不勝數!
夜色漸深,房內寂靜無聲,只有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那兩名小太監起初還強打著精神,站得筆直,但隨著時間推移,睏意如潮水般襲來。最終,兩人倚在門邊,低垂著腦袋,打起了盹。
姜慕雪眼眸微動,心中生出一絲希望。她輕輕活動僵硬的手腕,隨即彎下腰,動作極輕地去解腳上的麻繩。但那繩子打了複雜的繩結,緊緊纏繞在她的腳踝上,一時半刻難以解開。
正當她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對付那頑固的繩結時,房外突然火光竄天,刺目的紅光透過窗欞映進來,將房內染上一層血色。熱浪陣陣來襲,彷彿要將一切吞噬。
花嬤嬤站在院子中,渾濁的眼底映照出跳動的火蛇,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今日之事令她對宋兆興失望透頂,有姜慕雪這個牽絆,宋兆興恐難成大事。輾轉反側了半宿,她終於決定徹底除掉姜慕雪這禍害,親手替宋兆興斬斷情絲。
潑灑了火油的柴火劈啪作響,火苗順著樑柱蜿蜒而上,頃刻間便躥上了屋頂。
花嬤嬤知道,姜慕雪絕無生還的可能,她抱緊金銀細軟,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房內,兩名小太監早已被驚醒,臉上滿是驚慌與恐懼。他們試圖開啟房門逃離,但手剛剛觸到門板,便被燙得縮了回來,發出一陣痛呼。
“這門燙得厲害,火勢太大,出不去了。”其中一人臉色煞白,聲音顫抖地說道,眼中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