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上,谷小白的兩隻手括在耳邊,身形搖搖晃晃,面色煞白。
他的身後,江衛兩隻手扶住他,幫他穩住身體。
突然間,谷小白睜開眼睛,然後轉頭:“哇……嘔……”
他已經這樣兩個多小時了,中間已經吐了無數次,但事實上,他胃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只是那種集中注意力的眩暈感和失衡感,卻並沒有放過他。
人的大腦,就是如此的彆扭。
江衛心疼的不得了,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理解谷小白一定有必須如此做的意義。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也被谷小白吐得一片狼藉,卻來不及去換衣服或者擦一擦。
他遞過去了鹽水給谷小白:“小白,喝點水……”
再這麼吐下去,谷小白要脫水了,所以只能準備一些生理鹽水給谷小白。
從認識谷小白開始,他就從沒見谷小白如此狼狽過。
谷小白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問後方的江海龍道:“颱風的軌跡如何?”
江海龍看了看手中的衛星雲圖,給谷小白報了座標,谷小白在大腦裡快速地分析了一遍,然後又站起來,迎向了大海的方向。
此時此刻,遠方的天空,已經有些黑下來了。
風暴,已經接近。
後方,王貫山看著他們幾個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不是說要做聲學研究嗎?為什麼卻不用任何儀器?
他並不知道,谷小白其實是在訓練自己的雙耳和大腦,推測風暴的變化和軌跡。
在六百年前,谷小白沒有任何的工具,他唯一能利用的,就只有自己的雙耳。
透過對比衛星雲圖和自己聽到的聲音,谷小白慢慢總結出來了一些規律。
他在學習一種從未有人掌握過的,最獨特的能力。
利用自己的雙耳,識別颱風的軌跡!
不論是無敵的艦隊,還是萬噸巨輪,在天威面前,依然不堪一擊。
鍾君號當然也是如此。
但他必須冒險,把鍾君號置身危險之中,因為這是沒有任何先例,沒有任何可參考案例的技能,他必須自己去嘗試。
而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帶著六百年前那支船隊,成功度過危機。
鍾君號雖然只是一艘2000噸的船,但是它本身是雙體船,穩定性極強,抗風能力幾乎可以等同於萬噸巨輪。
而鍾君號的速度極快,遠比颱風移動的速度要快,所以此舉雖然看起來冒險,卻並非完全在找死。
至少能逃得了。
可即便是如此,王貫山依然緊張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