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借你們的地方……充個電……”江衛看到了牆上的插頭,低聲問道。
大姐瞪著江衛,然後上下打量了江衛幾眼,搖搖頭,無奈地擺了擺手。
江衛蹲在了牆邊,把手機插了上去。
電量一點點地恢復。
“嘀”一聲,空調被開大了一點。
然後一個裝著水的紙杯,被遞到了江衛的面前。
江衛抬起頭,看到那個刻薄臉的大姐正看著他。
“喝點水吧。”
那一瞬間,江衛有點想哭。
他乾笑了笑,喝了一口。
“飲水機在那邊,自己接。”大姐看著江衛,道:“年紀輕輕的,乾點啥不好,幹啥來當保安?”
江衛笑了笑,沒說話。
將母親下葬之後,孑然一人的江衛,用最後的錢買了十個燒餅和一張車票,就來到東城投奔戰友。
沒有聯絡上戰友的江衛,已經在街頭露宿了兩天了。
這兩天裡,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透明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沒有淪落過的人,是不會明白,身在底層的絕望。
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機會,只要有一雙勤勞的雙手,只要肯吃苦,總能活下去。
滿街在跑的外賣小哥,快遞小哥,勤快了都能月入上萬。
但想要送外賣,至少要有1000塊錢的電動車押金和200元的服裝費。
江衛的身上,只剩下七塊二。
越窮困的人,機會就越少,直到完全淪落到了最底層。
這是一種不可遏止的墜落,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更高的成本,更大的風險,將許多掙扎著想要爬出來的人,又拽了回去。
1000元可以和人合租一處偏遠的小臥室,但拿不出1000塊錢的人,只能住每晚60的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