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昀的聲音是很溫柔的，他一直都是這麼溫柔的人，對封沉也好對妹妹也好，不過可惜，這麼溫柔的人，卻命不久矣。
封沉得了回應一時沉默，目光卻落在掌心那枯黃的樹葉上，聲音裡帶著些微嘆息。
“怎麼了？”
顧南枝擠過來，看他臉上帶著幾許愁容問了句。
“你身旁的是顧小姐嗎？”季若昀輕咳了一聲，封沉“嗯”了一聲。
“幫我跟顧小姐打聲招呼吧。”他又笑。
封沉垂眸看向顧南枝：“是阿昀的電話，讓我跟你說一聲。”
見他微微皺眉，似是有點失神，她想到封沉跟她提過季若昀的身體狀況，內心也跟著一緊。
倒是季若昀沒再多說什麼，只留下有事一定要找他，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見他倚靠在窗邊視線望向窗外那顆風一吹就不停落葉的樹，心中微有悸動。
她將手機放到一旁桌上，這才重新握住封沉的手，十指緊扣：“你有沒有想過讓他回國來養身體。”
“他傷了肺腑本源，西醫對他並沒有多大用處，只能說是讓他多撐一段時間，但中醫的話或許能幫他調理身體。”
顧南枝搖晃了下男人的手：“而且，他怎麼說都是我們這裡的人，應該也會想回國吧。”
“我跟阿昀提過這件事，可他擔心阿昭回國後控制不住的發瘋，所以選擇留在國外。”
季若昭回國後發瘋會找誰？當然是找封沉。
可若是困在國外，她的手也還伸不到國內。
“怕她發瘋可以多找些人看著她，她的病跟季若昀的病比起來不算什麼現在更重要的是季若昀。”
顧南枝完全能夠理解封沉有多擔心季若昀，若是她自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兄弟出事必定也會憂心。
“這幾天你找季若昀好好商量一下，最好是讓他回國，剛好可以給他在黎家醫院訂間病房，或者在我們附近找一間公寓。”她頓了下：“看他怎麼選吧。”
封沉低頭看她，默了片刻：“阿昀回國後季若昭也會跟著回來，你真的沒有半點感覺？”
顧南枝被問的心口一梗。
“你不是說過你跟季若昭沒有其他感情嗎。”其實封沉和季若昭之間到底會不會發展出別的感情她也不清楚，但現在提到季若昭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可不該因為一個季若昭讓季若昀一直被困在國外困到死。
像季若昀說的，他想困住季若昭，何嘗不是也困住了他自己。
“我會跟阿昀談的。”
他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飯點，水榭華庭那邊的午飯也該送到了。
聽到敲門聲，顧南枝開啟門，卻見外面站著的不是保鏢，而是黎家幾兄弟。
黎雲臻手裡還拎著水榭華庭那邊送來的保溫飯盒，而黎家兄弟都跟在他身後，是都來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