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君笑著,抬手輕輕地攏過發鬢。重又拿起銅鏡,鏡中的女子隱著笑意,象春水一般漾開了,這笑,是冷笑,帶著惡意,別有用心。
太子妃,然後是皇後……
母儀天下……
周芷君幾乎已經看見,那樣站在萬人之上的榮耀……一個女人一生也不過這樣一次機遇,她必須放手一搏。不論是周家人,還是林元馨,甚至包括那個停留在肖衍心裡的女人,誰攔在她面前,就非死不可!
燕王府。
一個月下來,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歐陽暖還是讓自己慢慢熟悉如何做一個郡王妃。這樣的經歷讓她新鮮之餘更多的還是頭疼,尤其是最近她總覺得,世子妃孫柔寧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奇怪。
好像冥冥中在策劃著什麼,但是每次看過去,卻又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不由得她不留心了,只是,不管是嫁人之前還是嫁人之後,她好像都要操心很多事情,也許自己就是這樣的命。正在想著,肖重華突然按住她的手道,“燭光暗了,換一盞燈再看吧。”
歐陽暖這才驚覺,自己手裡的書半個時辰了也沒翻過一頁,她回神,對肖重華點了點頭,這些瑣碎都可以等肖重華出門再想,這會兒還是和他說說話比較重要,她和他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以至於她每每與他獨處,還是微微的緊張。
別的夫妻是這樣嗎?還是說,她還沒有習慣屋子裡多一個男人?
“明天還要出門麼?”歐陽暖尋找話題。
“明早休息。”肖重華低聲道,“過午才出門。”
“爵兒給我來了一封信。”歐陽暖慢慢道,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南詔……”
“沒有關系。”肖重華微微一笑,伸手就將歐陽暖拉近了些,低頭端詳著她,像是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花兒似的。
“怎麼?”歐陽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脫。
“你是擔心爵兒,還是擔心別人。”肖重華飛來一句,劍眉聚擰,那弧度完美的薄唇緊抿著,緊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微慍,說的歐陽暖有些迷茫。
“如果南詔突然進攻大歷,又要派你去邊疆吧。”歐陽暖想也沒想地說道。
“不會。”肖重華手上輕輕用力,拽她到自己身邊,低聲在她旁邊道,“或者說,你不是擔心別人,而是不希望我離開京都嗎……”
歐陽暖一愣,臉微微紅了︰“陛下總不會任你閑這麼久。”說著,她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下。
肖重華盯著她,話語中帶著洞悉世事的狡黠,卻又似乎還帶著什麼弦外之音,道,“成親那麼久,還是如此生疏,是我的錯。”
“對不起。”歐陽暖這才明白過來,肖重華說的一點都沒錯,成親那麼久,她卻還是習慣不了他在身邊的感覺,偶爾他湊近一點就會緊張,或者說,害羞。
只是,這種害羞在夫妻之間,就有些奇怪了。
肖重華突然伸出手,摸摸歐陽暖的臉頰,低聲道,“不用為這個道歉,這沒什麼,你我都在適應。我並沒有比你做的更好。”
歐陽暖只覺得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過般,令她無法抑制地顫抖。
肖重華輕點著她的鼻尖,像是玩笑,那稍稍垂斂下來的眼眸卻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光芒︰“我會等你習慣,不論多久。”
歐陽暖被他的話語安撫,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些,肖重華趁機將她圈在懷裡,攬住她的腰。歐陽暖一時動彈不得,只覺得耳根子都燙了起來,她低下頭,將發熱的臉頰貼在他懷中,垂下眼楮,“我……會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話題突然變換︰“肖天燁已經完全控制了南詔。”
“他要做皇帝?”歐陽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