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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福瑞院出來,空氣中彷彿蔓延著一種冰冷的氣息,讓歐陽暖的手腳俱都變得冰涼。
林氏徹底倒了,這個在歐陽家囂張了那麼多年的女人,被自己一步步設計的丟掉了一切,只能這樣苟延殘喘地活著。依林氏的性格,與其這麼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了得好。正因為如此,歐陽暖才非要留著她一條命,叫她仔細品嘗一番生不如死的痛苦。
歐陽暖淡淡舉眸,此時天將黃昏,院中漆黑的老樹得了雨水的滋潤,並不茂盛的葉子開始呈現出一種新的生機。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天氣終於開始涼了。
回到聽暖閣,方嬤嬤正舉著燈籠站在走廊下等候,看見歐陽暖回來,她一聲不響將她迎進了屋子,替她脫下外衣,把它們一件件折疊好,然後推著她上了床。隨後方嬤嬤從紅玉手裡接過來一杯熱茶擱在一旁,然後俯身看著歐陽暖,用一種從未聽到過的近乎責備的口氣說︰“小姐,你怎麼不告訴奴婢你到底在幹什麼呢?”
“嬤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姐,你騙不了老奴。我是從小帶大你的人,誰能比我更瞭解你呢?福瑞院那邊,是小姐動的手吧。我剛才看見了你的臉色,對你的心思就一清二楚了。我還聽見菖蒲和紅玉在悄悄的議論,要是早知道你會這麼做,我一定會阻止你的。”
“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包括歐陽可的婚事,還有林氏突如其來的中風。”歐陽暖簡捷地說,便在被子底下蜷縮起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該讓方嬤嬤知道,因為她會同意她反擊,卻不會贊同她用這樣陰毒的手段報復。“你認為我錯了嗎?”她這樣問。
“小姐,老奴不知道,可你回來的時候好像不那麼開心,老奴還記得你八歲的時候養了一條稀罕的小狗,結果二小姐看了喜歡想要強行抱走,那條狗不小心咬了她,就被林氏二話不說給處置了,那時候你哭得多傷心!從那時候起老奴就知道,你的心腸很善良,斷斷做不出這種狠毒的事情!如今你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被林氏逼的。只是小姐,這些事你不該親自去做,交代老奴就可以。”方嬤嬤說,一面將歐陽暖頸邊的引枕塞嚴實些,“免得弄髒了小姐的手。”
方嬤嬤雖然漸漸年長,可是她的想法卻很簡單,凡她心愛的事物踫到危險時,便能挺身而出,決不為良心所阻撓。她親手撫育歐陽暖長大,哪怕她要去殺人放火,她也會替她遞上刀子和火油。
就在這時候,菖蒲走進來,悄悄對著紅玉說了兩句話,紅玉點點頭,過來稟報說︰“大小姐,二小姐悄悄給大夫送了金子,想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歐陽暖歪著頭,想了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方嬤嬤冷冷道︰“你告訴大夫,全部換成安胎的藥,再去吩咐夏雪,日夜不離派人盯著二小姐,務必要一切穩妥。”
紅玉應聲離去,方嬤嬤冷笑道︰“不想要孩子?哪兒那麼容易!”
從她的話裡,歐陽暖感覺到了無言的支援,而且溫暖的被褥也使她渾身都暖和起來了,她的心髒怦怦跳著,剛才那陣寒冷彷彿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至少,還有人支援她,相信她,不管她做了什麼都願意站在她這一邊的,是不是?
兩個月後。
歐陽可一身鮮紅的嫁衣,磕頭拜別歐陽家的眾人,蓋頭擋住了她的眼,寬大的紅衣遮住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也隔絕了坐在大堂上的林氏的扭曲表情。
林氏竭力想要發出聲音,可是怎樣都無法吐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半邊失去平衡的身體不斷地傾斜,每每都被旁邊的兩個丫頭扶住,可是每次被她們踫到,林氏的眼楮裡就會流露出見鬼一樣驚恐的神情。
前來送行的客人很少很少,只有寥寥幾名族親。然而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因為這場婚姻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讓他們覺得有些回不過味兒來。在甦玉樓倒黴入獄的時候,大家都說他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了,可是現在別人都說他運氣好,因為吏部侍郎的千金看中了他,並且讓他免於牢獄之災的命運。
隔著層層的珠簾,歐陽暖看到喜婆牽著歐陽可的手,她身上的綢帶錦花一團紅,紅得厚重耀眼,不自覺地,歐陽暖的唇畔浮起一抹笑容。
甦家人很明白,再讓嬌生慣養的甦玉樓在監獄裡待下去,他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當歐陽治提出要求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畢竟甦玉樓的前途算是徹底完了,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戴上殺人嫌疑犯的罪名,他們對他的婚姻也不再抱有期待,與其一趟一趟地四處奔走求情不如干脆答應歐陽治的要求,讓甦玉樓娶了歐陽可。算起來,他們家並沒有什麼損失,畢竟歐陽可是吏部侍郎的嫡女,她還肯嫁入聲名狼藉的甦家,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至少在迎親的時候,甦家人是這樣想的。
身為新郎的甦玉樓很不情願,可他還是點了頭,因為他再也不想在骯髒惡心的黑屋子裡呆著了,只要能讓他免於牢獄之災,哪怕是頭母豬他也會要的。歐陽可至少比一隻豬強一點,身著紅袍、面如冠玉的甦玉樓來迎親的時候,這樣勸慰自己。只不過他的心中藏著很深的懷疑,他被人陷害入獄,接著歐陽可便如同救世主一樣的出現,會這樣巧合嗎?還是說,一切都是歐陽可為了嫁給他特意設計的……
府門外,銅錢乾果從丫頭們挎著籃子裡一把一把的抓出,灑向空中,或塞到小兒手中,只是這樣的場面在冠蓋雲集的京都實在是太寒酸了,半點也沒有辦喜事的氣氛。在眾人或揣測或驚訝或鄙夷的目光中,歐陽可上了花轎,喜帕下她的眉頭不由自主皺得很緊,今天祖母李氏稱病不出,父親歐陽治從頭到尾面無表情,這一場婚禮是她千方百計求來的,可是如今她卻不知道前路會怎樣了,因為歐陽治早已說過,她一旦嫁出去了,就再也不是歐陽家的女兒,以後是死是活與他無關。歐陽可抓緊了手中的綢帶,聽著耳畔的鞭炮聲,突如其來的,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恐懼,心中暗暗想到,她該怎樣向婆家人遮掩已經懷了四個月的身孕呢……
看著歐陽可的背影,林氏“啊、啊、啊……”嘶聲地叫著,然而沒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她拼命舞動自己能動的那隻胳膊,竭力想要阻止歐陽可的出嫁。站在一旁的秋月眼楮裡流露出厭惡的神情,故意沒有去攙扶她,林氏因為保持不了平衡,猛地從椅子上栽倒下來,引來眾人驚異的目光,歐陽治冷哼一聲,道︰“還不送回去!丟人現眼!”
甦家把歐陽可迎到別院,將在那裡拜堂,隨後就立即啟程返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