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握緊拳頭，低垂著頭顱的鳴人，面麻走到他的身旁。
“鳴人，你要記住。”
兩隻手扶住鳴人的兩頰，將他的腦袋抬起。
面麻眼神深邃，緊緊盯著鳴人朦朧的雙眼，語氣低沉道：“在追尋真相之時，你要記住萬物皆虛。”
“在其他人被道德或法律所束縛之際，你要記住萬事皆允。”
“我們侍奉光明，卻耕耘於黑暗，萬事皆虛，萬事皆允。”
萬事皆虛，萬事皆允……
鳴人口中喃喃著這兩句話，然後開口問道：“這就是面麻哥一直堅定的信念嗎？”
“啊，算是吧。”
面麻笑著點了點頭。
萬物皆虛，社會文明的基礎是脆弱的，我們必須成為自身文明的守護者。
這個社會的根基，無論是道德、法律，還是信仰，都存在於所有人心中，會隨著時間和觀念的變化而不斷變動。
萬事皆允，我們是自身行為的設計者，一旦選擇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就要承擔自身行為的後果。
無論是榮耀，還是悲劇，不論遭受多少非議，不論揹負多少罵名，都要一直走下去。
就像是前世那樣，世人曾經以為人就應該是上帝唯唯諾諾的僕人。
但是後來人們卻發現，這只是神權統治下的愚民政策，人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這就是統治者給人們打造的秩序，荒謬而脆弱，也就是所謂的萬物皆虛。
而一直以來，人的一切精神生活都被教會包辦。
但是後來，人們紛紛從藝術和科學中尋找新的價值，人生的意義也不再僅僅是追求死後的天堂。
——世界上並非只有一種價值觀，人應該依靠自身理性，獨立作出選擇，也就是所謂的萬事皆允。
“維持現狀之力與改變現狀之力，同時擁有這兩種矛盾性質的東西，才配稱為人類。”
面麻擦了擦鳴人眼角的淚水，語氣也變得溫和：“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不能再流淚了，這個世界是不相信眼淚的。”
“嗯……”
鳴人吸了下鼻子，瞪大眼睛扯出一抹笑容：“來吧面麻哥，不是說送我生日禮物嗎？”
說完，他便直接將手術檯上的屍體推了下去，然後自己躺在上面。
面麻無奈地笑了笑，從一旁拿出那一對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
他不打算把雙眼都移植給鳴人，一顆萬花筒寫輪眼加上鳴人現在的肉體，就足夠抵消柱間細胞的副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