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他沒有一次躍過那斷橋。
而原因他也早就找出來了,他在害怕。
他擁有著高超的技術,哪怕是滑胎漂移這種極易可能失穩的過彎技術他也能輕易做到。
可他就是過不了這個斷橋。
這幾年他也會對此耿耿於懷,為什麼那些摩托駕駛技術遠不如他的車手都能做到這一點,可他卻做不到呢。
他害怕了,就這麼簡單,他不再是十幾歲二十歲出頭,什麼都不怕的青年了,他找了份體面工作,娶了個還不錯的妻子,前兩年還生了個女兒。
而他曾奉為信仰的重機,最終淪為他工作家庭之餘的愛好,可他工作家庭之餘的時間又有多少呢?
少的可憐。
他在感覺到有東西在離他遠去。
他並不後悔,一點也不,他愛他的妻子,更喜歡他的女兒,愛他的家庭,他不覺得這些改變有什麼不好,可每次當他獨自歸家時騎著重機。
有時會遇到一些司機,特意搖下窗戶對他指指點點,大概就是說些,“真沒素質,為什麼要騎到機動車道上來。”
要是年輕時,他大概會一路貼著這輛汽車,好好教導這名司機交通法。
可如今,他只會低沉不語。
他變了,所以他沒法在衝出這座斷橋。
川崎的速度緩了下來,可川崎後面的那輛黑黃色地平線沒有減速。
這一瞬間,地平線超過了川崎,陳星超過了壯漢,沒有一絲猶豫地朝著斷橋衝去,屬於本田的引擎轟鳴著,那接近公升級的馬力讓速度不斷地飆升。
陳星注意到了川崎的降速,可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他只想在車飛出去之前不斷地加速。
然後享受徹底騰空的感覺。
他與那壯漢,要說年紀的話,陳星與壯漢的年紀實際相仿,只是兩人在成年之後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從某種角度來說,陳星羨慕過壯漢的生活,而對於陳星上輩子的生活,壯漢可能也會讚歎一聲。
可生活大概就是如此吧,你終要離開太多的事情,就算再不捨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