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微微點了點頭。
誰都知道,昨日李郃才率奇兵襲擊了二十萬秦軍的帥帳,致使秦軍顏面掃地,今夜秦軍怎麼可能會沒有提防?
此時再去襲擊秦軍,無疑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會議過後,翟虎與李郃漫步在城牆上。
他提醒李郃道:“千萬不可小覷嬴虔,昨日你等之所以能摸入秦營,不過是嬴虔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泅水繞至東坡上岸,現如今他吃過虧了,肯定有所防範……至於你說想要摧毀那些攻城器械,我想此事嬴虔亦早有預料,肯定會派重兵守著那些攻城器械,甚至預先設下埋伏……千萬不要勉強。”
“我明白。”李郃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翟虎講述的道理他都明白,只不過他認為不能坐以待斃。
難道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秦軍打造出足以攻陷東梁的攻城器械麼?
倘若連這點風險都不敢冒,那還談什麼抵抗秦軍?
當然,即便已決定冒一冒風險,李郃也不會盲目去幹,在告別翟虎後,李郃下了城,於城內他奇兵隊的駐地,召集了李應及韓延、吳恆、許武、高允、侯贇五人,準備好好商量一下戰術。
“這次我先說吧。”
待李郃要求眾人各抒己見時,韓延率先開口,他瞥了一眼李應笑著說道:“若等咱們的副將開了口,咱們幾個恐怕就只有點頭的份了。”
李應笑著說道:“韓百將太看得起李某了。”
“行了,抓緊時間。”李郃揮揮手打斷了眾人的相互奉承。
見此,韓延立刻端正神色,沉聲說道:“並非我吹噓咱們奇兵,就目前而言,我奇兵是唯一可以對秦軍造成威脅的人,昨晚的多次偷襲,我奇兵一人不損卻殺了秦卒數百人,甚至還偷襲了其帥帳,按理來說,秦軍斷無可能放任咱們……他今日既然不建營,那就意味著他今晚必定會派重兵守著那些攻城器械,更有甚者,很有可能拿這些攻城器械做誘,引誘咱們……”
儘管韓延這番話與翟虎的告誡幾乎一模一樣,但李郃還是認可地點了點頭。
他一直提倡奇兵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而就目前來看他的決定是正確的,韓延在幾次單獨領兵作戰後,其眼界變得逐漸開闊,開始學會像將領一樣思考。
或有人說,士卒不需要自身的判斷能力,只要服從命令即可,這話其實也沒錯,但這說的是一般的軍隊,並不適用於少梁奇兵。
在李郃的設想中,他希望每一名少梁奇兵都能像將領那般,從戰術、戰略層次思考問題,如此一來才能給敵軍、敵國形成最大的威脅。
說不定日後,幾名奇兵就能癱瘓一座城池,將數倍、數十倍的敵軍玩弄於鼓掌之上。
繼韓延之後,許武亦開口道:“咱們可以嘗試分散秦軍的注意。……既然今晚秦軍多半會防著咱們摧毀其攻城器械,那麼咱們先不去動這些攻城器械,繼續獵殺巡邏的秦卒,等到秦卒按捺不住了,咱們再驟然動手,一舉摧毀那些攻城器械!”
“唔。”
李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許武這主意不錯。
從旁,久久沒有做聲的李應提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關於獵殺秦卒,我覺得咱們應該換一種更省心、省力的方式了,比如說,用弩。”
“弩……”
李郃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腦海中瞬間就閃過無數利用強弩伏擊秦卒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