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被說成狡猾的瑕陽君絲毫不以為意,相反哈哈大笑,隨即目視李郃正色說道:“那就是少梁的事了,我說過,我此次帶來了少梁無法拒絕的善意與誠意!”
李郃點點頭,算是肯定了瑕陽君的說話。
畢竟這次瑕陽君帶來的善意與誠意,堪稱滿溢——這都已經滿出來了,只不過他少梁沒有能力全盤接下罷了。
滿溢滿溢,令人滿意。
他點點頭道:“我確實無法拒絕……這事我應下了,不過我得跟東梁君還有鉅子商議一下。”
“這個自然。”
瑕陽君笑著點頭,好不意外李郃的回應。
畢竟在來少梁之前,他就斷定李郃無法拒絕,而只要李郃點頭,東梁君、翟虎那邊反而容易。
至於墨家,據他所知墨家並不反對備禦外族,何況此次是林胡在西河郡殺人搶掠而少梁派兵去阻止,這無疑是正義的。
而對比‘大義無私’的墨家,梁墨稍微特殊一點,他會先考慮少梁的能力能否辦到,畢竟少梁是梁墨唯一的‘聖國’,倘若為了相助弱寡而把少梁搭進去了,梁墨也是不會贊同的。
通俗地,相較曾經‘大義無私’的墨家,梁墨稍稍有那麼一絲偏向少梁的私心,這也是梁墨被宋墨詬病的一個原因。
隨後,李郃便派人請來了梁墨鉅子墨踐,將瑕陽君前來請援之事一說。
墨踐當即表示贊同,就像瑕陽君所瞭解的那樣,驅逐在中原國家為禍的外族,這也是墨家弟子視為‘正義’的戰爭,只要少梁的國力允許,墨踐自然表示贊同。
不過墨踐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為何要付這麼大的代價向我少梁請援?其實魏國也有能力驅逐西河郡的林胡吧?”
瑕陽君並未隱瞞,如實說出了原因:“的確,事實我魏國確實有能力驅逐西河乃至上郡境內的林胡,但這需要派遣數量眾多的軍隊。……鉅子或許不知,我魏國也好,趙國也好,昔日迎戰北方的狄人,其實鮮有勝利。不同於我中原國家大多是步卒、弩卒,狄人大多擅長騎馬遠射,來去無蹤,想要將其殲滅十分困難,唯有派遣大量的軍隊,步步為營,一點一點將入侵的驅趕出去,但很難徹底將其剷除,今年將其趕走,明年復來,煩不勝煩。是故我魏國在北方上郡一帶修築了長城,修建了要塞,寄希望於能夠阻擋外族入侵,但這次也看到了,上郡地廣人稀,我國的駐軍並不能很好地阻擋異族,以至於被林胡突入西河郡……”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關於此事,我先前與嬴虔已有過交涉,希望暫停河東之戰,嬴虔雖答應了此事,但卻不同意撤兵,他不撤兵,我國又哪敢抽調十幾二十萬軍隊去北方?這是其一。其二……”
他轉頭看向李郃,誠懇地說道:“……其二,也是希望借這次契機向少梁表達善意,使少梁與我魏國能恢復昔日真正的友好,事實上,我魏國在上郡也有不少的牛羊與馬匹,倘若少梁不是那麼迫切想要平衡我魏秦兩國,我覺得也可以考慮一下與我魏國展開類似‘弩羊貿易’那樣的往來。”
聽聞此言,李郃與墨踐對視一眼,大致都聽懂了瑕陽君想要表達的含義。
思忖了一下,李郃點點頭說道:“事實上,我也希望能與魏國恢復昔日真正友好的關係。”
聽到這話,瑕陽君順勢說道:“既然如此,少梁不妨與我魏國結盟,共御河東。”
“共御河東?”
李郃愣了愣,感覺這個說法十分耳熟。
是了,秦梁河西之盟……
李郃忽然意識到,此次瑕陽君確實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