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翟虎便與眾人先乘坐戰車返回東梁城了,只留下李郃與狐豨狐賁等十幾名陷陣士。
此時那名秦卒已經跑到了李郃面前,恭敬說道:“子梁大夫,虔帥有請。”
李郃無語地瞥了眼遠處那輛插著‘秦’字旌旗的旗幟,帶著狐豨狐賁幾人走了過去。
“子梁。”
那輛馬車內的人從車窗內與李郃打了聲招呼,果然是嬴虔。
只見李郃敷衍般地朝著嬴虔抱了抱拳,問道:“虔公子幾時來的?”
嬴虔嘿嘿笑道:“似今日這等好戲,我豈能錯過?怎麼說那,果然是精彩!精彩!”
李郃內心直翻白眼。
毫無疑問,嬴虔準是來看瑕陽君笑話的——確切地說,是來看魏國的笑話。
“上來說?”
他向李郃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李郃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上了馬車,沒想到上了馬車他才發現,車廂內不止嬴虔一人,居然還坐著衛鞅。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郃臉上的驚疑,衛鞅微笑著說道:“正如虔帥所言,似今日這等好戲,衛某亦不願錯過。”
說實話,倘若是別的事,衛鞅未必會跟著嬴虔胡鬧,但今日贖俘一事,衛鞅認為對魏國的傷害實在太大,因此他與嬴虔結伴而來,準備親眼見證此事,待返回櫟陽後告知秦王。
只見衛鞅注視著李郃,微笑說道:“子梁大夫這招,實在是高,實在是狠,若運用得當,或可令魏王失去舉國兵卒的擁戴……換做是在下,也難以破解,但願他日子梁大夫莫要將這招用在我大秦身上。”
“……”
李郃深深看了一眼衛鞅,淡淡說道:“在下向來是對事不對人,只要秦國不背棄我少梁,我少梁自然也不會背棄秦國……似這般,左庶長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衛鞅神色微滯,輕笑了兩聲,從旁嬴虔笑著說道:“子梁說話還是這麼坦率。……好,我就喜歡坦率。”
頓了頓,他正色對李郃說道:“我今日前來,不止為了看魏國的笑話,也是希望跟子梁好好談談,畢竟,少梁如今已與魏國相約要擯棄前嫌,我擔心這是否會影響到少梁與我大秦的關係?”
李郃思忖了一下,平靜說道:“公子指的是什麼?指的是弩羊貿易麼?……當然不,我少梁所求的獨立,即是在與魏國解除敵意恢復邦交的情況下,魏國依舊無法干涉我少梁的內政,我少梁要與哪個國家交易,那是我少梁的內政,與魏國無關,不是麼?”
“……”
嬴虔與衛鞅對視一眼,看似是對李郃這避重就輕的回答並不滿意。
“我索性直截了當地問……”
嬴虔忽然收斂了笑容,注視著李郃問道:“他日我大秦與魏國再次開戰,少梁會站在哪邊?”
李郃想了想,反問道:“公子認為我少梁應站在哪邊?”
“哈哈。”嬴虔哈哈大笑道:“這還用說麼?自然是站在我大秦這邊。”
“為何?”
“因為我大秦必將戰勝魏國,且能夠給予少梁更多。”嬴虔雙手撐著大腿,身體稍稍靠前,整個人的氣勢忽然增強了許多。
李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平靜說道:“假如是這個理由,恕我不能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