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些四下飛轉的氣流盤旋著,逐漸變成了一團漆黑如墨的龍捲風,狂風席捲,所到之處彷彿能撕裂萬物。
驛館中的眾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越發逼近過來的黑色風暴,東籬面色一變,立即喚了一聲兆泰道:“之前給你的東西,派上用場了!”
“就是現在!”清越也大喝了一聲,隨即一個閃身縮到了東籬身後。
情況緊急,東籬已顧不得去調侃清越,他飛快地給塔那託使了個眼色,塔那託擎著骷髏戰鐮的手掌攥緊了,巨大的鐮刀頭對準了那急速衝過來的龍捲風,隨著一聲低沉的呼咒,鐮刀頭寒光一閃,一道如閃電般的華光劈進了風暴的中心。
“呼。”風暴中心好似蹙縮了一下,團團黑氣幾乎在一瞬間凝滯於半空,然而只是凝滯了片刻,頓時,黑色氣流又旋擰到一起,聚集得比先前更緊密,最中心的黑色也比先前更加深重。
“唰。”
黑色氣流突然爆散而開,將原本清朗乾淨的天空一下子蒙上了一層陰影。
逐漸地,從那最為深重的黑色中心顯現出一個淡淡的人影輪廓,方才打進風暴之中的那道華光,竟是被那人影手中的一柄摺扇擋在了胸前。
“哈!”人影在昏暗的冥界長燈下大喝一聲,一個黑袍斗篷覆滿全身的高大身影終於清晰可見。
然而隨著他的這一聲大喝,塔那託戰鐮揮出的華光也驟然扭曲了一下,只見那黑袍人影手中摺扇好似長出了寬大的羽翼一般,包裹住了那道華光,塔那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打出的滅靈閃,慢慢地被那柄摺扇吞噬殆盡了。
“什麼人?師父,難對付嗎?”兆泰湊到塔那託的身側,短笛御魄已經執在手中。
“只怕,又是個初代的……”
塔那託不敢再貿然出手,如果對方真是初代神,又是有備而來,如今五羅補天網裡已經有了月神那樣強大的神軀存在,不可能再派上用場,那麼他這邊只剩下……
稍微環視了一下身邊的幾位,塔那託覺得自己勝算不大,顯然那個黑袍人影修得是超脫於風雷火木冰五行之外的暗系力量,他又不是東籬那樣四系精通的天才,對付一個修為相對的月神尚且可以,要說對上面前的這個,他確實心裡沒底。
而那個四系精通的傢伙,塔那託望著東籬,心中暗歎,現在恐怕也就相當於街上巡邏的那些冥衛的檔次。
至於清越,此時在院中任何一處都找不到他人了,估計已經找到最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了吧。
“師父,上……呃,上不上?”
兆泰躍躍欲試,卻見到塔那託還愣在原地,還是小聲了問了一句。
“上——上個鬼哦!”塔那託瞪了兆泰一眼,仰起頭朗聲問道:“閣下是哪一位!初代神也沒剩下幾個了,報上名敘敘舊也好……”
“呵呵,誰要和你敘舊,我來此只為接回月蠻。”
黑袍人影如一隻俯衝而下的夜鷹,穩穩落在院中的空地上,居然沒有發出哪怕一點聲響,就好像他只是一團輕飄飄的空氣一般。
“哦!我記得你……”離得近了,塔那託上下打量著就回想起來了,“你不是……”
“死了是嗎?呵,收起你那過時的念頭吧,你不是也以為月蠻死了麼……”黑袍絲毫不打算給塔那託留任何情面,冷冷地說道。
兆泰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圍觀神仙打架的小鬼,這段日子的所見所聞簡直令他應接不暇。他已經懶得去問師父這到底是何許人也,因為他師父有一個特別有趣的習慣,就是打架喜歡自報家門,不光喜歡報自己的,還喜歡報對方的。
“夜神塔爾,暗黑之力的載體……你,你本該和坤兮一同寂滅了才對……”塔那託搖著頭,他都不用去看那黑色斗篷下的臉龐,因為這一位的氣息,令他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