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小寒並沒有多問紀雪薇的結果是怎麼樣,既然把這件事權全交給了三大爺,她固然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這兩天的天氣漸漸涼快了下來,下了幾場雨,也沒有之前的那麼悶熱了。
終於過了一個月的月子期,慄小寒真是恨不得立刻去大馬路上跑上個三圈,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雖然坐月子期間可以洗澡可以下床活動,可是吹風還是不能吹的……尤其她只要剛想去後花園裡走走,林老太就會冷不丁地從哪裡冒出來,然後把人重新領回二樓。
現在三大爺換了工作,在總裝部任職,雖然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過到了週六週末一般很少出現在部門,弄得白部長每次想找人,都會發現凌三這傢伙不在……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凌三的老婆生了一對龍鳳胎,現在老婆還在坐月子,凌三就回去給老婆當保姆了。
要說當年誰會想到凌三這樣冷麵鐵血的男人會這麼疼老婆?當年能把人家姑娘扔在門外,能把向他表白的姑娘瞪跑,重重案例表示,凌三爺這就是個感情無能的……沒想到現在不僅疼老婆,而且如今已經變成準妻奴了,這訊息一傳出不僅讓那些大少們跌破了眼鏡,更讓那些名媛千金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這天,慄小寒和兩個小傢伙一起午睡,林老太靠在門邊一邊曬太陽一邊繡十字繡,就是老眼昏花的,繡的眼睛疼……她剛想把十字繡放到一邊的時候,大門外的門鈴響了起來。
她摘下老花鏡看了過去,是一個極有氣質的女人,“你是哪位?”
白雅琴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即便這一次是鼓足了勇氣來,可是她仍舊不確定小寒是否會接受她……自己現在付出再多,可是當年自己的拋棄,或許對她已經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即便小寒不想認她,只要凌瑾淵對她好,她也已經再沒什麼要求了。只是到底是她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她甚至能想到女兒見到自己的淡漠,心下似乎猛地被揪了起來。
“您好,我是小寒……小寒的親戚,我想來看看她,可以嗎?”白雅琴的口氣放的很低,這讓林老太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這也沒什麼不可以,你進來吧。只是少奶奶和兩個小傢伙還在午睡,你還得再等會兒。”
白雅琴搖了搖頭,“我可以等,就在樓下等他們醒了再說。”
林老太點了點頭,又重新戴上老花鏡,和十字繡奮戰了起來。
大約等到了三點多鐘,慄小寒實在睡不下去了……一個人一天睡上十三四個小時,哪裡還有瞌睡,兩個小傢伙有月嫂在旁邊照顧,自己晚上根本不用費什麼心思,頂多起來喂一趟奶,就可以繼續睡。
她有種預感,自己胖的已經不能見人了。
慄小寒套了件衣服,就準備下樓在後花園裡走走,再喝點水,順便去看看兩個小傢伙是不是還在睡覺?小孩子一天有十六七個小時都在睡覺,那才叫小豬。
用冷水撲了撲臉,人也精神了許多,慄小寒打了個哈欠下樓,當然她還來得及沒去後花園,在看到客廳裡坐著的人,整個人的臉色就僵住了。
“小寒,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很驚訝我過來?”白雅琴心裡特別忐忑,自己這樣不請自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女兒對她是什麼態度,今天就算被轟出去她也認了,她只是想來見一見她而已。
慄小寒愣過之後,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林老太不清楚這個女人是少奶奶的什麼親戚,雖然一個人坐在門邊曬太陽,不過還是處於戒備狀態,要是放進來一個仇人,那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人扔出去。
慄小寒淡淡地搖了搖頭,“是驚訝,我以為你只會想著從安森的嘴巴里知道我的訊息,而不會親自來看看我。”
聽到女兒軟和下來的語氣,白雅琴有些不可置信,“小寒,我其實早就想來了,可是我不知道你……”
“你是不是還在怨我當年把你放在孤兒院,我也是有苦衷的……”白雅琴欲言又止,自己當年如果只要有一點可能自己也不會把孩子扔下,可是當年自己為了一個男人離家出走,白家早已不會再接納她這樣的女人,就連父母當時都已經和她一刀兩斷了。
她一個女人獨自在外,連自己都養不活,當年並不是在M國,只是在一個小工廠裡打工,每天起早摸黑,根本照顧不了她,那點工資要交房租要吃飯,小孩子哪裡跟得上什麼營養,白雅琴也是沒辦法才把女兒放在孤兒院,那時候的崇光孤兒院早已初具規模了,條件也都不錯,這也是白雅琴動腦筋的原因之一。
沒過多久,她就去了M國,從打工到創業,這條路走的並不容易……她好幾次想回來看看女兒,可是公司又好幾次面臨垮臺,那時候的公司只有一丁點大,公司差點破產沒錢發工資,被員工堵著砸門,要不是身邊有一個會點功夫的秘書,恐怕她已經被那群人用石頭給砸死了……
那段日子,她不眠不休根本離不開M國,不過她也不忘讓人去崇光孤兒院一趟,看看女兒是什麼情況,能不能再以領養者的身份把女兒領回來。
只是到底是晚了一步,她的人後腳剛進夏國,京城慄家的人已經前腳把孩子領養走了……那時候她得到的訊息是慄家人對孩子還不錯,因為慄家人沒有生養。
她想著也就算了,如果女兒能在慄家過上好日子,自己就算不把女兒認回來,默默地注意著她就好。
林老太剛才還在聽牆角,這會兒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竟然是少奶奶的生母,心下一驚,不過也沒再繼續聽下去……只是原諒不原諒,對於少奶奶而言都很矛盾,有些決定也只能她自己來下了。
“白女士,你現在說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該聽下去?按理說,我是應該怨恨你的,哪怕當時我們的生活環境再差,哪怕只有稀飯能喝,送女兒這種決定都是行不通的……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你,可是這時候我也做不到恨你。”慄小寒頓了頓,又道,“在生了思思和元寶之後,我就釋然了許多,每一個做母親的都不容易,也許你當年也是有太多的不得已,可是我卻不能當做這一切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怨恨,可是也做不到風平浪靜地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