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才出口,蘇予就覺得未免也太過於荒謬了,會有人聯合保姆去害自己的孫女麼?如果有,又是為了什麼?
她還記得之前霍燃告訴她關於阿福叔家裡的事情,阿福叔有一個在事業單位當公務員的兒子,兒子剛結婚的時候,還接了阿福叔和阿福嬸一起生活,兩代人的矛盾、城市和農村的衝突導致兩位老人和兒媳婦並不和,去年,阿福叔不滿一歲的小孫女去世了,鎖定的兇手正是住家保姆,而保姆也恰好在事發後失蹤了,一家人悲痛過度又相互指責,兩位老人就回到村裡,今年兒媳婦又懷上了之後,前不久阿福嬸又去兒子那照顧兒媳婦去了。
阿福叔繼續道:“前段時間,逃了許久的保姆被抓了,我們一家人都很高興的,大年三十都回來過了個年,因為兒媳婦不適應鄉下生活,昨天早上你阿福嬸就和他們一家人回城裡去了,我還留在這裡幹農活,沒想到,一大早就接到了兒子的電話,說是你阿福嬸被警察帶走了,因為保姆供出了她。”
他說著,眼圈紅通通的:“阿燃,你會幫阿福叔的吧?你阿福嬸子是被冤枉的,那個保姆為了活命,胡說八道,你阿福嬸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親孫女啊,怎麼可能啊!誰的心會這麼狠啊?!”
霍燃微微斂眸,他喉結輕輕動,薄唇微啟,忽然問:“阿福叔,是您兒子讓您來委託我的麼?還是您自己來的?”
阿福叔一愣,沉默了下,手指緊了緊:“是我自己。”
“您兒子想在城裡委託其他的律師?”
阿福叔沒有立馬回答,他的手指越發的用力,嘴唇顫了顫,像是有什麼難以開口,眉頭緊緊地鎖著。
霍燃沒有催他,而是眉目淡然地耐心等著他的回答。
“不是。”
阿福叔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他喉頭哽咽,開口道:“阿燃,阿福叔相信你,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他……他媳婦不讓他找律師,所以,他給了我錢,讓我……讓我來找你。”
蘇予微怔,抿住了唇,看著阿福叔的神情有些嚴肅。
霍燃淡淡開口問:“您兒媳相信了?為什麼?”
“她是相信了,因為她和你阿福嬸的關係一直不好。”
蘇予擰眉:“如果只是關係不好,也不至於會相信自己的婆婆聯合保姆,殺了自己女兒這樣荒誕的事情。”
阿福叔深呼吸,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阿福嬸她思想老化,重男輕女,我們就一個兒子,她總想著能有一個孫子來繼承血脈,我跟她說了好多次,生男生女都一樣,時代不一樣了,她就是聽不進去!”
蘇予看著阿福叔,直接問:“阿福嬸平時是不是總抱怨您的兒媳婦,並且對您的兩個孫女也不怎麼好?”
阿福叔又沉默了好一會,才沉沉地應道:“是啊,但你阿福嬸就是嘴上說說,她心地不壞的,她對兩個孫女還是很愛的。”
蘇予沒再問。
阿福叔在說完了這些之後,情緒平靜了很多,他閉上眼,又睜開:“阿燃,阿福叔只能靠你了,只有你能幫我們了,你也瞭解你阿福嬸,她肯定是被冤枉的。”
霍奶奶和霍姑姑在阿福叔進來後,都沒說話,霍姑姑忙著把桌面收拾乾淨,她又給阿福叔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先別急,來,你先讓阿燃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