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我看著他的眸子,“但它本性不壞,只是缺少關懷。”
他摸摸我的額頭:“沒病啊,你說什麼胡話。殺人吃人叫本性不壞?”
“但它為什麼不殺以茹?而是借她的身體殺別人?它完全可以用對付客棧老闆的一套對付所有人。”
他想了想道:“這麼細推起來,的確不對勁。客棧老闆剛見到貓就慘死,而以茹卻能養貓,雖深受其害卻不死,都是正月晦日而生,如此區別對待……”
突然,他拍了下腦袋:“會不會是他們對貓的態度不同?那日我聽到了老闆趕貓的聲音。”
“這就對了。這個貓是為了證明自己比人類強大,才做了錯事。而我們一旦關心它,它心裡的冰就會融化。”
“怪不得……”
遠處,貓已經被朱簡兮掐在手裡,拼命想用爪子踹她的臉,可惜腿太短,根本夠不著,它氣極了:“名字,快點,愚蠢的人類。”
朱簡兮好笑地反問:“你這是求我?信不信我扔了你?”
“你這是威脅我?信不信我吃了你?”貓氣鼓鼓的。
朱簡兮挑釁地把手抵到它的嘴前:“來來,咬一口試試!”
“哼,”貓別過臉,“我要名字!”
“我左不過叫了人家一聲,你就這麼吃醋,那你叫‘小醋王’好了。”
“我不要,難聽死了!”
“愛要不要。”說著,朱簡兮把貓扔到地上。
“好了好了!”何雲憂喊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上山吧——走陽面那條路。”
山頂上的三個人為了儘早下山,天不亮就已經出發,走的也是陽面小路,預備到了山腳再繞山尋找溪流。
太陽漸漸升至高空,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眼,消融了露珠,逼出了汗水。眾卻只是急急走著,緊張不已。
而某人上山時卻悠閒自在,話多不已。
“泠然,你累不累?歇歇吧。”
“泠然泠然,太陽這麼毒,渴了吧,我給你摘點野果?”
“我跟你說,野果裡最好吃的就數三月泡了,甜中帶酸,光想想就流口水了……”
“其實,地枇杷也好吃,就是……”
他沉浸在說話的樂趣中,沒注意到我突然停了下來,一下撞到我背上,眼看要摔倒,慌亂中抓抱著我,把我帶著趔趄了幾步。
朱簡兮左手右手各抱一隻貓,蹲到一個陰涼處,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嚇死我了……”他不僅沒意識到抱了我,還抱得更緊,使勁把臉往我頭髮上貼,“我差點要滾落山崖了。”
我心下一緊,泛起波瀾,但還是微皺著眉:“我倒希望不是‘差點’。”然後攥緊拳頭,用胳膊肘頂開他。
他這才意識到我們的距離,連連低頭道歉,抬頭時卻發現我已經走遠。剛想喊我,背後就捱了一拳。只聽朱簡兮耳語道:“加把勁,姐知道你行。”然後推推他,大笑著走了,後面緊緊跟著兩隻小貓。
何雲憂哭笑不得,過了一會才意識到人已經走遠:“喂——你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