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簡直驚得頭都禿了,跟他回彷彿時還仙童一般的九皇子怎麼突然變成豬頭了?
虞千淆先前也陪著榮王在這候著,見著兩人只稍眯了眯眼,卻沒說話。
“九殿下,兔兔,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見這兩個霸王似的人物這會都這副樣子,榮王不可謂不震驚。
蕭書瑾雖看不著自己的臉,但看著千潼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好看不到哪去,心中火氣和憋屈一下冒了出來,“榮王叔不若問問令愛吧!”
見榮王看向自己,千潼才半縮著囁嚅道,“我......是我先動的手,可、可是他也還手了呀......”千潼越說越發委屈,那臭老虎還比她大一歲呢,竟也下手這麼重,她從小到大一點磕著碰著都沒有過,蕭書瑾又是跟著虞千淆學過武的,那力道哪是她受得了的?也不管什麼孩子間的規矩了,淚珠子啪嗒嗒的掉,砸在榮王抱著她的手臂上,哪還說得出什麼責備的話。
她這樣哭著,蕭書瑾也是想到了這點,以他的身份也是從沒受過這種氣,當時腦子裡就想著一定得還回去,手下自是用了狠勁兒,卻沒想千潼一個六歲的女孩哪受得住他這般掐,當下也是有些羞赧。
他抬頭看了眼滿臉淚水的千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眼,卻對上了自己老大的眼睛,只見他眼中劃過一絲......讚賞?
輕咳了聲,“既如此,便就當我們兩個兩清了罷。
榮王也知是女兒理虧,又不忍心說她不是,眼下蕭書瑾這麼說,也點頭稱是,這才想起來吩咐人來處理兩人的臉。
王府中有供著的大夫,這會已被請來為兩人檢視,今日來的是梁大夫,梁成是當年從京城一路跟著榮王過來的,自是知道小郡主在府中的地位,九皇子的身份又是明擺開了的,見他倆臉上的青腫,心中禁不住嘖嘖稱奇,誰能想到這倆頂頂尊貴的小祖宗會打起來呢?
不過心裡想著,還是沒耽誤正事,將兩個瓷盒分別交給各自的侍者,“這是活血化瘀的膏藥,先冰敷消腫,再塗上膏藥施力將淤血化開,不日便可恢復。”
櫻桃和一邊服侍蕭書瑾的小喜子各自把瓷盒接過,點頭應是,兩人簡單處理了一下便到正房用晚膳了。
眾人本想著這兩個小煞星這會兒都是元氣大傷了,想是該安生吃飯了,沒成想,飯桌上咯吱咯吱的,響著兩人狠勁咀嚼的磨牙聲,似是將口中食物幻想成對方的骨肉,只恨不得碾得再碎。
虞千淆受不了這聲音,早早放下筷不動了,榮王也不見得多好受,見兩人分明已是用的差不多了卻還是較著勁兒似的瞪著眼往嘴裡塞,哭笑不得地停了筷,“行了,您二位吃飽了便早些歇下吧,別在本王這院子裡磨刀啦。”
話音剛落,兩個人如同一根絲牽著的人偶一般同時停箸,“霍”地一下站起身來,“我飽了!”
便走了出門。
見著這兩個異常同步的身影,榮王又是好笑,又是無可奈何地搖頭。
兩個人從正房出去一路同行,卻各自像看不見對方似的走著,直到了往東西兩邊自去的口上,櫻桃和小喜子就當兩人該像方才那般各自轉頭離去便是,兩人卻同時轉身面對著,同步到似是一張嘴吐出的兩個聲音。
“臭老虎!”
“死兔子!”
“嘶——”入了夜燈火通明的院子裡時響起抽氣聲,“你這手是怎的長的!如此沒用不如剁了乾淨!”
卻是小喜子正顫顫巍巍地給蕭書瑾上藥,本來孩童面板便嬌嫩,這兩人打架時又是下了狠手,這會子上藥是不拘怎麼小心都得疼上一回了,偏這小祖宗又是心裡不暢快,嘴上便點了炮仗似的。
“好殿下欸,您且忍著點,那大夫說啦,這淤血得用了勁兒揉開才能好的快呢,”小喜子一邊擦著藥,嘴上卻沒停,“我的殿下唷,您怎的跟那小煞星打起來了呢,天可憐見的,這得受了多大罪啊,回去奴才只怕賠了這小命都沒法兒跟陛下交代咯!”
本就惱得很,聽他這樣絮叨,蕭書瑾更是不耐煩,氣道,“你再吵吵,本殿下便讓你現在就交代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另一邊,卻是另一番風景。
話說千潼回了院中,櫻桃李子緊圍著她團團轉,又是拿冰塊又是拿藥膏的,嫩白的臉上被掐出的印跡十分顯目,看得兩人直抹淚珠子。
“奴婢的好主子啊,以後可不敢這樣了,”李子是個溫柔性子,這會眼淚也掉的最兇,“那九殿下是什麼人啊,就是個潑猴兒!主子您金嬌玉嫩的,哪能受那小霸王一頓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