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原身那一世,因著小丫頭髮高燒傷了眼睛,雖然確實可憐了些,但也不是沒好處,起碼二房可是從此順利分家了呢!
唉!
雖然三丫那丫頭實在魯莽了些,但它還是覺得,如果可以,分家還是好上一些。
尤其是那個殺千刀的楊老婆子,眼睛利地跟個什麼似的,再不分家,二房可以說東西都存不下來。
回答她的是安寧再虛弱不過的白眼:
“分家,統子,你不會真覺得分家能改變什麼嗎?”
不說裝瞎子有多受罪。
想到原身的記憶,不錯,這次經由原身的眼睛,加上三丫的大吵大鬧,險些連村支書都驚動了,老楊家忍無可忍為了名聲計,確實分家了不錯,但結果呢?
分家了,愚孝之人就再不愚孝了嗎?
不過是隔道牆,佔起便宜來沒那麼方便罷了。
根本而言,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最重要的是,愚孝愚孝,除了孝之外,真正可怕的還有往往伴隨而來的愚這一字。
楊家人是不好,可外面人又好到哪裡?
現實中,軟包子,在哪兒都只有被咬的份兒。
臨近冬日,天還是有些冷的,哪怕三丫已經盡力,將一層層厚厚的草氈子不住覆到自家妹妹身上。饒是如此,簡陋的牛車車上,安寧一張小臉依舊被凍的臉色青白。
可見如今這會兒條件有多惡劣。
而原身記憶裡,這次分家二房一家子可謂淨身出戶,不說稍厚實些的棉被了,就連褥子都是用了好多年的,就這,這位楊老二日後還能對著楊老太各種糾結不忍。
尤其在後來,透過三丫一系列操作,二房日子越發有些起色之後。瞧著動不動示弱的老母親,某位孝子可不心又軟了?
就這種貨色,試問在哪裡會落得好處?
最重要的是,要是她沒記錯,再過幾年就要六零年,三年饑荒有多可怕,一家子不頂用的孤身在外……
甚至在安寧看來,三丫包括原身後來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場,跟彼時的高調也是脫不開關係……
牛車上,感受著嘴裡再次多出的不知名糖果,還有一旁小心攬著妹妹的身子,正絮絮唸叨的半大姑娘,安寧難得微怔了一瞬:
事實上,哪怕後來小小年紀被牽連至死,哪怕在死之前,原身也從未曾真正埋怨過三丫這個姐姐。
起碼很長一段時間內,有她在,原身這個小丫頭也算是嘗過些許甜頭的。
“唉,可是,要是不分家,楊老二這性子,宿主那你豈不是憋屈死了。”
統子難得有些憂愁。
憋屈?那自然有不憋屈的法子。
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正“親熱”說話的母子倆,安寧眼睫微動,很快復又重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