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四歲多點兒的小孩兒正是愛羞的年紀,尤其是安寧長得好看,小孩子也說不出什麼,只覺得眼前的舅娘叫人格外舒服。
當即紅著臉怯怯地喊了聲舅娘,喊完後還羞澀地躲到了自家孃親身後。
急地林大姐恨不得趕緊把兒子拉出來。
這死孩子,在家說地好好的,要討舅娘高興,怎麼這會兒就這麼不機靈呢!
“不機靈”的小阿志緊緊抓著自家孃親衣角,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偷偷往漂亮舅娘身上瞧。
對大姐家的狗屁倒灶事兒有所耳聞,猜到這人的目的,安寧倒沒太大反應,只含笑著捏了捏小傢伙的臉。只當尋常人家的舅娘,逗逗小孩兒罷了,態度談不上冷淡,卻也沒有太熱絡。
倒是一旁的林老爺,猜到自家閨女的想法,臉色有一瞬間不大好,最後又想到什麼。看了眼閨女出嫁後明顯消瘦了不少的身形,嘆了口氣,到底沒有直接開口。
只晚間還是親自把閨女叫到了書房:
“爹知道你在想什麼,可小志今年方才四歲,總不能日日往別人家住著。不說親家那頭怎麼想的,何況他爹好歹也是秀才,旁的不說,教個兒子還是妥當的。”
有親爹在,往別人家送是什麼道理。
何況他那姑爺,瞧著可不是個大氣的,就算面兒上瞧不出來,內裡說不得怎麼計較呢!
“你說你是何必呢,這些年………”林老爺一臉苦口婆心。
“爹!”
徑自打斷自家父親的話,林大姐連頭也沒抬,略帶消瘦的臉上此刻卻是說不出的強硬:
“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老調重談,想讓女兒好好同相公過日子,萬一日後當真有了出息也能封妻廕子。”
封妻廕子。
呵!
他江成皓也配!
林大姐冷笑一聲,原本還帶著三分豔色的臉上早已是一派冷厲,絲毫不見方才面對安寧時的笑臉如花:
“他江成皓是什麼人,女兒就不信這麼久了爹你瞧不清楚。這些年面上做的好好的,實際上對女兒這個商戶女怕是打心眼裡就瞧不上。用了咱們家的銀子,好像都還侮辱了他這個人似的!”
林大姐輕嗤一聲:
“這種人,日後他且不發達還好,真發達了你女兒外孫哪裡還會有好日子過!”
“爹你也別說什麼京裡堂伯,堂伯,既多了個堂字,關係到底還是遠了,只要利益到位,哪裡還會在乎我一個外八路的堂侄女兒。”
她可是特意打聽了,堂伯雖是厲害不錯,膝下兩個兒子資質卻只是泛泛。岳家又即將致仕,以後十幾年怕正是培養親信關係的時候。
到時只要她的價值,恐怕只是活著保住這層關係就好,至於活的怎麼樣,有誰會關心,有誰會在乎?
甚至一旦堂伯致仕,或者出了什麼意外,她唯一的價值也會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