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倦怔了怔,呆呆看著思君暮雲倉皇而逃的背影,對著那幅畫卷勃然大怒道:「你有病是不是!怎麼不穿衣服!」
夏澤從畫卷之上,探出半個腦袋,哭笑不得道:「我怎麼知道我房間裡會有那麼多人,再說我咫尺物裡邊的衣物,都盡數焚燬了,你當我樂意光屁股呢。」
陳壇靜扯了扯嘴角,反正她是後知後覺,沒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任不倦罵罵咧咧,隨手一甩,一件尋常衣物從掌心方寸物之內飛掠而出,落向那幅畫卷。
夏澤心領神會,一把接住,縮回畫卷之內。
片刻之後,穿戴整潔的夏澤從畫卷之中走出,眾人才驚奇的發現,夏澤竟然又長高了幾分,個子已經要壓過任不倦一頭了。
此刻的夏澤,髮髻上彆著玉簪,消瘦的面容曲線硬朗,一雙眸子宛如星辰皓月般明亮,睫毛修長好似彎曲花蕊,身穿那件不屬於他的白色儒衫,倒是增添了幾分別緻的少年書卷氣。
陳壇靜眨巴眨巴眼睛,看得出神。
原來公子長得這麼俊俏啊,如今穿上這儒衫,就更俊俏了。
夏澤有些侷促,撓了撓頭。
任不倦上下打量他一番,心中暗自讚歎這小子模樣俊俏,臉上卻沒好氣問道:「看你的樣子,莫不是煉化了那顆火部神靈眼眸?」
夏澤似笑非笑,回道:「別問,反正練與不練,你都打不過我。」
「練練?」任不倦恨得牙根癢癢,額頭上青筋暴起。
夏澤沒搭理他,將左手手腕往鼻子邊上湊了湊,輕輕一嗅,問道:「你不是龍勝洲的劍修嗎?怎麼會有儒家書院才有的儒衫,況且我看這件衣物,似乎也不是尋常之物。」
任不倦雙臂環胸,咧了咧嘴:「算你有眼光,這件衣物是我在遊歷龍勝洲南部之時,碰上了儒家書院的賢人,與他斗酒之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後從他身上扒下來的,穿在上身可避寒暑,不懼邪祟。」
四下一片寂靜,任不倦覺得奇怪,將目光掠過幾人,發現那幾人都是一副錯愕當場的神色。
夏澤哭笑不得:「你確定是一位賢人而不是秀才之類的?」
任不倦驀然間豪情萬丈,笑道:「在我跟前,儒家賢人,儒家君子,不過一劍了事,有區別嗎?」
這話就有些自吹自擂的意思了,所以在場的除了元一丈眼神諂媚,滿臉崇拜之外,壓根沒人當回事。
夏澤豎起一根大拇指,自顧自從任不倦身邊走過,笑著揉了揉三個小傢伙的腦袋,邁向大門,落下一句頗為敷衍的話。
「算你厲害。」
「上哪去?」任不倦問道。
「出去透透氣,這幾日閉關,真把我憋壞了。」夏澤的聲音從廊道內傳來。
陳壇靜和吞天看不懂棋局,於是也跟著夏澤跑了出去。
於是屋內只有陳洞幽與任不倦對弈,元一丈立在任不倦身後觀棋且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