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夢之中無日月,楊雲在這神夢中呆的已經木了,對時間的流逝沒什麼感覺,只覺得這日子過得漫長又熬人。
他這些日子的狀態並不怎麼好,不止老是忘記一些事,還添了一些陌生的習性。
就比如現在,他「吭哧吭哧」拿斧子劈山,碎石濺到自己身上時會有舔一口的衝動。
當然,這不算什麼大事,最讓楊雲恐懼的是,他對楊昭的陌生感越來越重。
這種陌生感不止侷限在楊昭這四翼虎頭的身體上,還滲透到雙方的交談之中。
恐懼感如同藤蔓在他體內蔓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柔嫩的根鬚穿透他的骨肉,附著到他的骨頭上吮吸著鮮血。
「要不咱們唱國歌吧。」
虎頭低垂,看著越發控制不住的身形的獨角獅子,楊昭虎口微張。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
獨角獅子沉默的聽著有些熟悉的聲調,心海翻騰。
隨著調子越來越熟悉,楊雲無意識的張嘴,一些陌生的語調從他口中傳出。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了最後的吼聲……」
一滴濁淚砸到地上,被塵土淹沒。
…………
修士幹活就是麻利,等陣法的各個節點挖的差不多的時候,那些領頭修士開始用已死修士的血肉佈陣。
布大陣。
什麼血肉骨頭、皮角鱗翅、花枝葉根、草根石塊,認識的不認識的東西在堆做一座座小山。
接下來,楊昭他們就要把這些東西按規劃佈陣。
有埋地下的,有放水中的,還有固定在半空之中。
「姐,你說這些你有沒有新的?」
楊雲拿東西的手有點哆嗦,這裡所有的零碎都是從修士身上取出來的,天生帶著血腥味。
修士,那可都是有靈智之物,和人又有什麼差別,如今這般景象,讓他一種幫人碎屍藏屍的錯覺。
「不好說,應該有吧。」
高空之上,一個巨大的看起來似海底怪獸的身影漂浮半空,監管著附近上百里,在他的威懾下之下,所有修士都老老實實的幹活,在沒偷女幹耍滑的。
楊昭把一個帶著血的尖牙固定在半空之中,這回她沒在這件事情上安慰楊雲。
「這本來就是夜淵,一個沒規則、沒法度、沒正常社會結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