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驚鴻自小在青樓長大,雖然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但耳濡目染,與人交往時動作難免比常人親暱些,他自己並沒有旁的心思,像小孩一樣,覺得誰好就總想挨著他。
但他沒有別的心思,不妨礙旁人有。
在俞驚鴻接連拒絕了五個想跟他結為道侶的人後,他在宗門的名聲便突然壞了。
大家都說他水性楊花,玩弄感情。
他漸漸被宗門的人排斥,孤立,走到哪裡都有異樣的目光,後來他就常常去宗門後山的小湖邊獨自修煉。
這裡安靜,不用跟那群傻比說話。
直到某天他意外撞見了在湖裡洗澡的郎懷山,那時大家都還沒學會淨塵訣。
湖水清澈,俞驚鴻有時口渴還會喝,他自己都不捨得在這乾淨的湖水裡洗澡,看見郎懷山時他瞬間就炸了。
說不清他到底在氣什麼,像是在氣自己的領地被人入侵,又好像只是單純覺得這麼幹淨的湖水不該被弄髒。
他沒有深究,跳下湖怒氣衝衝去揍人。
被驚動的郎懷山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便卸下防備,朝俞驚鴻冷聲道:“你還真是見人就撲,不過我對你沒興趣。”
他是新弟子裡很受歡迎,想跟他結為道侶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他聽說過俞驚鴻,以為他也是來跟自己示好。
俞驚鴻冷笑一聲,飛身朝他臉上踹去:“我撲你爹個蛋!”
郎懷山被憤怒的俞驚鴻摁湖裡一頓猛揍,那時候大家都是剛入宗門,沒學什麼像樣的術法,打起架來還沒有章法。
俞驚鴻偏瘦,但肌肉爆發力十足,踢、踹、撓、咬,打得郎懷山毫無還手之力。
郎懷山比俞驚鴻要強壯些,但一開始失了先機,差點被俞驚鴻摁湖裡給淹死。
兩人在湖裡大戰半宿,郎懷山的胸膛上沒有一塊好地。
打累的兩人靠在湖邊,郎懷山下身浸在湖裡,背靠著一塊青石,眼前是雙腿夾著他的腰,掛在他身上哭的俞驚鴻,
“誰撲他們了,一幫心裡沒數的臭男人,我只是想跟他們當朋友又不是想跟他們做道侶。”
“明明是他們自己誤會,為什麼罵我?!”
“我只是不懂跟人保持距離,但我已經在改了,我改不行嗎?我不可以改嗎?!”
郎懷山擰眉看著他,胸膛肩背上又是牙印又是撓痕,無奈道:“被揍的是我,你哭什麼?”
俞驚鴻冷靜了點,抬起胳膊擦了把眼淚,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郎懷山,大吼:“給我道歉!”
郎懷山擦了把臉上的唾沫花,為免繼續捱揍,十分誠懇地說了句:“對不起,不該聽信謠言誤會你。”
俞驚鴻被一句對不起給哄好,瞬間熄火,盯著郎懷山看了好半晌。
睫毛好長。
睫毛很長的郎懷山伸出手指把他抵開。
“能先從我身上下去嗎?”